曹丕听郭嘉如此突然想起了历史上郭嘉是随着曹操远征乌桓的时候病死在路上的,现在看来,历史已经走上岔路,曹操让自己去幽州,还给了自己便宜行事的便利,自己测带兵讨伐并州,说明这征讨乌桓的重任是落在了自己身上,显然作为曹操谋主的郭嘉是肯定不会跟着曹丕去幽州的。既然这样,确实应该考虑一下实际的问题,于是开口问道:“这带兵和辎重的数目是否还有商榷的余地?还是吾父已经下了决定?”
郭嘉答道:“此时已是终议,司空欲拨公子五千步卒,一千虎豹骑,至于带兵将领则有曹文烈、张文远两人。再由”
曹丕听了微微点头,心里却明白,这次虽然带兵的将领有张辽这一等一的猛将,但是其兵力还不如自己领先锋军去邺城多,显然曹操虽然给了自己总览幽州的大权,但是却不肯划拨太多军队给曹丕,而且郭嘉还没提辎重的事情,这让曹丕感觉非常不妙。
只听郭嘉继续说道:“至于粮草辎重,则由于文则将军带三万民夫负责转运,所带粮草只够大军一年食用。还有一点,这五千军士、一千虎豹骑和三万民夫最多只能给公子使用两年,因为这些军士都是中原人,久战思归,着实不易在幽州之地逗留良久。”
曹丕笑了笑,说道:“这么说来,两年之内,不管吾是否能够直捣乌桓王庭,这支军队都要归还朝廷,而且文烈族兄和张将军都要回去,说白了吾这幽州牧还要自力更生了。”
郭嘉笑道:“正是如此,所以公子此去幽州不失为一个建立自己根基的良机,毕竟心向袁氏的幽州大族已经跟着袁氏去了乌桓,听闻跟他们走的人有十余万之众,而留在幽州的,都是心向朝廷之人,无分贵贱,公子若能让他们成为心向公子之人,幽州就是公子的,无人可以拿走。”
曹丕点点头,明白郭嘉的意思,随即又问道:“行军司马和文吏之事奉孝先生尚未告知。不知此次又是谁人随军?”这才是行军的重中之重,随军文吏在分发粮草,点算辎重,记录功勋等方面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这些都关系到一个部队的生存能力和士气高低,所以曹丕必须开口一问。
郭嘉答道:“行军司马为令弟曹子文。文吏中有一人,名叫司马朗,字伯达,司隶人,官至元城令,这次是司空亲自点名,让其跟随子文公子,助其管理文吏。”
曹丕闻言一呆,他倒是没想到曹操当面说得如此好听,给自己当幽州牧,但实际上却用了不少办法掣肘自己,首先是军队只能用两年,其次就是供军队食用的粮草只有一年,这还罢了,连行军的文吏都让自己刚刚冠礼的弟弟曹彰管着,曹彰显然是不会管理文吏的,但是司马朗必然会,不止因为他是县令,也因为他是司马懿的亲兄。这分明就是曹操不想让自己管理文吏。
不能管理文吏,那就意味着曹丕和军士会有那么一层隔阂,原因很简单,统计军功是文吏的活,曹丕管不了文吏,那么这群迟早要回到中原的军士自然就不会讨好没法给他们判定军功的曹丕了,而文吏之首,行军司马曹彰则成了这支军队所有军士讨好的对象。
这样一来,无论曹丕如何身先士卒,用兵如神,得到多少胜利,都无法掌握军心,因为最终功劳的统计,握在曹彰手中。安排曹彰在军中很明显就是分权之法,因为两人都是曹操儿子,在身份上一样尊贵,曹丕不会蠢得认为自己能够让曹彰完全听话,然后把文吏纳入自己手中,曹彰好对付,但是跟着曹彰出来的司马朗绝对不好对付,只要他握着曹操的任命决定据理力争,自己绝对没法掌握文吏,最终还会落得一个抗命的名声,更会令曹操不喜,因为这样做,曹丕就不是听话的好孩子了。
“吾父真是有心了。”曹丕笑道。现在曹丕已经明白了曹操大概的心思,他又想倚重自己这个得力儿子的才能,但是却不想过分得分权给自己,这中间固然有自己在北地锋芒毕露的原因,也有曹冲破解天书的原因,让曹操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他唯一的选择。
但是曹丕却清楚,这些都是不是关键。关键是目前为止,曹操这样做也是在营造一种表象—让大家觉得他曹丕和曹冲都有机会继承曹操的衣钵,甚至在别人看来,曹冲更加得曹操青睐。如此一来,那些因为曹冲仁慈而幻想有一天当曹冲主政能够平定天下在功成身退,为大汉存亡断续的文人士子们就依然会死心塌地的为曹操所用。
至于那些早年跟随曹操的文人将领也不会因为曹操突然对自己儿子态度的转变而心生不安,喜欢小儿子那是人之常情,何况曹冲如此聪慧、如此仁慈、还长得如此讨人喜爱。
现在曹操要在邺城建立三台,无疑就是要在建一个政治中心,这一步必然会遭到心向汉室之人的反感,但是曹冲的横空出世,让心向汉室之人再度看到了希望,所以他们会选择沉默,一来曹操强势,现在反对于事无补,二来天下未定,他们不为曹操所用汉室江山很可能就此分裂,三来他们可以聚集在曹冲手下,为曹冲造势,继承曹操衣钵,曲线救国。
曹操在把根基立在邺城之际的同时把自己支去幽州,封幽州牧,更用了不少限制之法,在任何人眼中,都是青睐曹冲,又要安抚曹丕的表现,而留在邺城的曹冲,显然更受曹操青睐。
这一个动作,就能把根基定于邺城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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