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容貌隐在烟雾里:“你想听什麽?”
“说说你的过去,你的初恋,你的同学……什麽都可以。”
乔生在十七楼的高处弹了弹烟灰,那些脆弱的灰烬很快便消散在风中。乔生说:“刚进大学的时候,我和严俊走得比较近。严俊就是那个制作人。初恋是严俊的中学同学,他常常来找严俊玩,一来二去我们就认识了。那时我和他还不熟,虽然经常一起打球吃饭,那是因为严俊是我们共同的朋友。後来严俊谈了一个女朋友,成天早出晚归,我和初恋才渐渐熟起来。再後来严俊和女友分手,回到我们身边,情形已经大不同了。他大概也察觉到了,有一晚我在浴室里告诉他,我喜欢男人,我和某某某在一起了,当时他脸上的表情别提有多好笑了。”乔生说著,竟自笑了起来。
阿七紧紧盯著他脸上的笑容,说:“你故意的吧?在哪里说不好,偏偏挑在浴室这种地方。”
乔生嘴角边的笑意扩大,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当时我俩都赤身luǒ_tǐ,他正往身上涂肥皂,听到我的话他的嘴巴长得老大,脸上表情既震惊又惊恐,那模样别提有多好玩了。现在想想都想笑。”说著竟喟叹一声:“那是我人生中最轻松最快乐的时光。”
阿七目不转睛地望著他脸上风云变幻的神情,忽然想起琼瑶那句酸得倒牙的话: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你的未来我不会再错过。现在想来,他连乔生的未来都要一并错失了。这样想著,心中不免遗憾万千。不自觉地,一个比琼瑶奶奶更酸的问题便脱口而出:“以後你也会像今天这样和别人说起我吗?”
“嗯?”乔生显然愣了一下,尚未从过去中回过神来。
“我是说,你会忘了我吗?”
乔生想了想,说:“我不知道。”
阿七既气馁又焦躁:“你怎麽又不知道?这种时候,你编几句好听的唬唬我也好啊!”
“像你这样洒脱的人,怎麽也会问这种老掉牙的问题?”
阿七正色道:“再洒脱的人也有七情六欲。”
乔生看他一眼:“未来的事,我又如何知晓?”乔生长出一口气,道:“阿七,有一部电影,不知你有没有看过,失恋时我把它翻来复去看了无数次,其中的台词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没有事的时候,我会望向白驼山,我清楚地记得曾经有一个女人在那边等著我。其实醉生梦死不过是她跟我开的一个玩笑,你越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忘记的时候,你反而记得越清楚。我曾经听人说过,当你不能够再拥有,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初恋离开後,整个世界对我来说就像天塌了一半,我每天都很痛苦,我以为我这辈子都走不出他的阴影,我以为这一世我都要在回忆里生活。可是现在,他於我不过是记忆里的一座丰碑而已。”
阿七静默著,一时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等了许久,才听乔生说:“岁月太长,念念不忘往往比忘记更难做到。”
阿七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忽然便狠下心道:“如果我说,希望你能为了我留下来,你……”阿七鼓足勇气,接著道:“你会不会为了我留下来?”
“你的问题在我的意料之外。”乔生定睛看著他:“阿七,你是认真的吗?”
阿七亦专注地望著他:“如果我说我是认真的呢?”
乔生想了一会,道:“我会考虑。”
没有得到期许中的答案,阿七如泄了气的皮球,顷刻间萎靡下去。其实他心里早知道,很多事,问与不问,说与不说,结果并没什麽不同。即便那天在公司走廊内他没有故作潇洒,今天的乔生一样要走。只是心中的感情太过炙热,他残存的理智早已被烧得灰飞烟灭。
胡思乱想了一通,索性不再去想,专注眼前。阿七开口道:“你来这里很多年了吧?有一个地方你一定没去过。”
“哪儿?”
“游乐场。”
乔生弯眼笑:“的确没去过。”
阿七用力挤出一个笑:“这样吧。明天我陪你去。也算帮你划一个完美的句号。”
乔生不假思索地道:“好啊。”
☆、19
第二天清晨阿七等在乔生楼下,他连夜找朋友借了一辆跑车,分别在即,他希望能留给乔生一个完美的最後印象。不用说,他的著装、发型都已精心打理过,他甚至还往脸上抹了点粉,以使自己看起来精致些。相较他的兴师动众,乔生则要随便得多。他的装扮与往日并无什麽不同,脚上仍穿著清爽的牛仔裤,只是上身套了一件粉色的t恤。如此鲜嫩的颜色,也只有他这样皮肤白皙的男人才能驾驭得住。一路上阿七都频频将目光投向副驾驶座上的他,在他眼里,今天的乔生就像一块软绵绵的,让人只想扑上去啃两口。
离别的阴霾被风驰电掣的跑车暂时甩在了身後。驶过长长的高速公路,当醒目的摩天轮映入眼帘时,游乐园便不远了。阿七一边开车一边说:“说真的,我从来没去过那麽幼齿的地方。以前学校组织春游,我宁愿躲在家里睡觉。”阿七转头看他:“你一定是背著一包零食去春游的乖宝宝。”
乔生轻笑:“家里哪有闲钱给我买零食啊?春游我也没去过,我都在家看书了。”
阿七闻言扬了扬眉毛:“那我们也算臭味相投。”
幸而今天是工作日,园内游客并不多。一走进游乐场便可看见高大的摩天轮,俨然是标志性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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