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甚发蒙,眼瞅她要下楼,忙追了出去,陪着笑道:“好好好,不收不收,只是小友,你可断断不能把这话说出去了啊,我怕遥舟大仙随手打发了我去。”
溪涯不理他,向楼下一望,见着遥舟一人坐在一小桌上发呆,便上前立于遥舟身边,不提狐狸的事,只乖巧道:“师父,我们回去吧。”
一场灯会未能看的尽兴,凭添了师徒二人些许愁绪,她们便也失了兴致,想回山中去了。
狐狸跟着她,甚可怜地望着二人,连连念叨自个无处可去。
溪涯对它还是略有怜悯,权衡一二便道:“我知一处地界,你不如去那吧。”
她说的地儿就是桃树林,那桃树妖精知道狐狸要留下,答应得甚快,它一妖孤寂坏了,好歹有个同是妖精的陪着,也多了个说话的人。
狐狸心中愤愤又不舍,只眼巴巴地望着她们二人离去,自个蹲在一处伤悲去了。
去的时候是两人,回来时还是两人,遥舟与溪涯沿途去狼群里想接竹笋回来,它这几日顽皮不少,想是手足情深,它甚有几分恋恋不舍那同族好友,溪涯见如此,纵而心中再不舍,也不肯带竹笋走。
最终不过她们二人回了木屋,溪涯收拾了竹笋的小窝,望着叹了会儿气,颇觉闷闷,又去屋中看遥舟,只见她在看书,就不愿打扰了她,一人去院中坐着,一坐就到了晚午。
第十四章
日子又安定下来,山中本就无杂事,师徒二人相依这空州之山,日子倒是平静安定。
溪涯总不定去那桃花林处待上片刻,摘些桃子,与桃树妖聊上几句,也顺道看看狐狸。
狐狸犹自还气着她,足足好几次都不肯理了她,直到了今日,她又去了桃树林,狐狸立于桃花树下,不冷不淡轻哼一句,“你又来了。”
“是,我来看看你和灼灼。”溪涯自知有愧,断不跟它去争论,只在心中叹着狐狸也忒小气了些。
“灼灼今日还未曾出来,怕是你见不上了。”狐狸又低头去打理自个的洞府,不过一个小屋,被它起了个空州洞府的名字,实在是折煞。
“灼灼还未出来?”溪涯上前帮它,四下看去,桃树上桃子落了大半,颇有几分萧条,她每次来时灼灼都爱与她抱怨几句夏日太短,它的桃花开的时日也太短,现儿它不在,倒有几分冷清。
狐狸收拾了屋子,蹲坐一旁的石块上支着脖子望着她摘桃子,望了许久,才悠悠道:“你每次来都摘这多桃子,可吃的完?”
溪涯认真整理筐子,头也不抬,“不是我吃,是师父吃,她不爱人间吃食,独喜欢灼灼这里的桃子,故我多带些回去,用凉水冰起来,也好等到桃子都落了,师父也有的可吃。”
狐狸望她半晌,才叹了口气,道:“你对你师父倒是极好的,难怪我说我心悦遥舟大仙,你便不甚高兴。”
“我并无,”溪涯抬头望着它,颇严肃地回道,“你心悦不心悦我管不着,可师父她本一身自由自在,多了我这么个拖累已是颇费心费力,再拖上你……”见狐狸拉了脸,她又赶忙辩解,“我倒不是说你累赘,只是不想师父太劳累罢了,若等我能担大事时你说要拜我为师,我定同意。”
狐狸哼了一声,想是自个又生了什么闷气,溪涯见它不回自己,也颇烦闷地不愿再说什么,只提着筐子道一句过几日再来便上了山去。
遥舟这几日过得甚舒坦,她本是个爱清闲的性子,入了一遭人世颇觉喧闹,如今回了自家小屋,先忙了几日把前儿卖的东西都布置好了,此后日日指导溪涯修炼,倒也甚安逸。
溪涯背了筐子回来,面上依旧有几分闷闷,遥舟随她一起把桃子放好,望着她半晌,终是难受小徒儿不说话的样子,伸手在她头上揉了又揉,“怎的了?是那桃花妖惹了你?还是狐狸惹了你?师父替你收拾了它们可好?”
溪涯望着她,眼中颇复杂,她烦忧不为别的,只为自个那难言的别扭情绪,她不知别人若是知道自个的师父被人喜欢会是什么心情,她只知自己颇难受,颇憋屈,颇想揍那狐狸一顿。
且她此刻见了遥舟,更忽觉一份愧疚,她到底是瞒了师父狐狸的事情,许师父与那狐狸之间真有什么缘分,此刻被她阻了,岂不是太对不住她?
思及此,她忽地上前抱住遥舟,抬脸愧疚地道,“师父,徒弟只拦这一次,以后断不会再阻拦您的缘分。”
遥舟犹自疑惑,抚了她额边长发,甚是难解,“你怎地了?阻了我什么缘分?”
溪涯嘴上守着与狐狸之约,断不肯将那事说出来,心里却犹自责备自己骗了师父,实在不孝。
遥舟顺了她一侧的头发,用手指略转了转就放了开去,轻拍她肩膀一下,言笑晏晏好似不怎介意她的隐瞒,“好了,去修炼吧,我也得了些空,正好教习你一些剑法。”
溪涯点头,压下心中的愁肠,提了寄遥随遥舟出门,向山上行去,去的正是遥舟引她入门的山顶。
山顶之上一派冷风潇潇,入顶之后,遥舟面色平静,与溪涯并立,语气颇冷肃,“最近几日,你有诸多心事不愿告诉我,师父不逼迫你,只是心事太多往往容易致隘,溪涯,从今日开始,你就于这山顶闭关修炼,三月之后才可离开。”
她往日于溪涯修炼一事总持宽松态度,不太过逼迫,今日如此,想是实在有几分着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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