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在这里等等。”当利亚姆打开内门,罗杰说道。如果他在一小时内没出现,玛丽安可能会带着整个特警队连同武装坦克一起找上杰伊的大门,所以他并不怕被困住,就是有点扛不住被搭救的羞耻罢了。
那双深色的眼睛停在他身上。“是,长官。”
罗杰当然对杰伊的“游戏室”了如指掌。墙边的圣安德烈十字架,长凳和木马,还有角落里的吊索。他一一经过,茫茫然地泛起了一丝怀旧之情,最后来到“玩具”柜前。
“你有钥匙吗?”
伴着又一句“是的,长官”,利亚姆的表情并不怎么礼貌,他上前将其打开。
看上去所有东西都在。每一把钩子上都挂了东西,各个抽屉里都排列整齐。杰伊对手杖没多大爱好,只有一个从某位新加坡警察那儿得到的用来对成年人实施杖笞刑罚的那种结实家伙。它被装在盒子里挂在墙上,与哈佛兄弟会的纪念桨以及一个板球拍并列。
“谢谢。”罗杰说。他跟着利亚姆上了楼。当罗杰说:“杰伊,我希望你别介意,但是我不得不问问你昨晚的行踪”时,那青年的后背因不满而僵直了起来。倒是杰伊只在氧气罩后面轻笑着,告诉他道——
“我想有一些录像带可以为我作证,对吗,利亚姆?”他问道,双眼炯炯有神。
“是的,先生。”利亚姆平静地说。
他们当然会为彼此作不在场证明。罗杰郑重地对二人道了谢,伴随着双膝、脖子还有后背的僵硬感,他顺着装有轮椅电梯装置的扶手,走下长长的台阶,打开厚重的锻铁大门,上了车。
玛丽安看着他恢复状态。感谢老天,她没问他是否还好。他很明显不太好,而且并不想谈论这事。
他们驶离车道后,他又拨了另一个号码。
* * *
“你好,”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道,“坠好是炒鸡大急事。”
“皮特,我是罗杰。”
“罗杰?”他听到对方从床上起身的沙沙声,几乎能看到他那尽力整理思绪的样子。“有事吗?”
“是的,很抱歉这么早给你打电话,是关于案子的事。”
“噢,噢,当然,罗杰。不用道歉。”
“你认识一个叫塞尔吉奥·赫尔南德斯的年轻人吗?”
短暂的沉默。他听见皮特可能是穿上了晨袍或者拖鞋。“你是说塞尔吉奥?”玻璃杯的声音,皮特肯定是在弄咖啡。
“希望没打扰你休息。”罗杰说。
“不,不,我这个点儿也该起了。你瞧,几年前好像是有这么个叫塞尔吉奥的年轻人。是几年还是几个月前来的?我想不起来他的姓。给我一个小时时间,我喝点咖啡,然后再给办公室打电话让他们查查账本。”
“谢谢皮特,这样的话真的帮了大忙。”
“罗杰,你知道我跟员工们签了保密协议的吧?这事是只限于你我之间吧?”
罗杰觉得这些事情瞒着自己上司基本是不可能的,但他可以确保信息来源保密。“我明白。”他说。
“感谢老天。我好怕惹上官司。”现在,罗杰听见皮特那老式咖啡机运转时所发出的低柔杂音和嘶嘶声了。
“给你点时间醒醒神,待会儿再给我打电话吧。我们一起吃午饭。”
“太好了,我回头打。”
电话挂了。
* * *
“所以尸僵会在四小时左右后出现?凶手必须等待其消退,也许再耗上八小时,然后给受害者穿上女装,再想办法进入俱乐部。那就意味着在他被发现的至少十八个小时之前,也就是那前一天早晨十点,或者更早的时候,他就可能已经死了。”玛丽安站在法医桌子旁边,掐指算道。满屋子都是穿着不合身的白大褂,表情严峻的人,米勒探员和他的另一个手下冷着脸站在一边观察。罗杰心想,自从他们被调来之后,每次连环杀手杀掉一名受害者,他们都觉得那准是自己的责任吧。他默默感恩,庆幸自己只是洛杉矶警局的一名凶案科侦探。
法医将受害者翻身背朝上,方便她观察大部分伤口的所在。
整个后背都血肉模糊。深黑色和紫色的瘀青,那些被拷打严重的地方直接冒出血来。被害者的肋骨骨折,刺穿了皮肤。皮肤被刺破的地方都是血口子,跟熟到烂了的番茄一样。
“棒球棒,”法医十分肯定道,“我去年见过这种伤口,有个人用棒球棒将他的老婆活活打死。”
她比划着那些痕迹,皱眉道:“还有其他的作案工具。这些小伤口就是它留下的,看到吗?”她指着一处说,令人昏眩的似曾相识之感扑面而来,罗杰辨认出那是九节猫鞭留下的痕迹。
“他用的是九尾猫鞭。”他用一种自己听来都十分古怪的声音说。
法医、两位fbi探员和玛丽安都向他投去了惊讶的目光。“可能吧,”法医顿了顿道,她继续检查着,“手腕和脚腕都有勒痕,受害者被捆绑了。嘴巴周围没有发现瘀青。”
“无论他当时在什么地方,罪犯根本不在意他是否会叫喊,”玛丽安说,“所以并没有封住他的嘴。”
他很可能是想听到塞尔吉奥的惨叫,罗杰想着,感觉很恶心。一个擅用独尾鞭的高手对这些男人实施鞭刑,最后再将他们殴打致死,并且从他们临死前的痛苦中获得享受。
“那,为什么要做成木乃伊?”玛丽安沉思道。
“不管是谁干的,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法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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