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踏实,项竹这才松了口气,脱力地坐在榻上,胳膊搭在膝盖上,静静的看着沈欢熟睡的小脸儿。
他正在考虑一个艰巨的问题,以后睡觉,要不要上门栓?但转瞬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一旦半夜她有个什么事儿,进不来会更麻烦。
他伸手盖住眼睛,捏一捏两边太阳穴,悄悄的站起身,从沈欢脚下下了榻。
经过这么一番惊吓,他委实没了睡意,自己去净室换衣洗漱。洗好漱,看一眼铜镜中顺直垂下的一头青丝,将拿起的梳子放下。小姑娘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等她醒来给他梳吧。
沈欢醒来的时候,正见项竹坐在不远处的窗下,翻着一本书,冬季晨起的朝阳,透过窗上的明纸,照在他的身上,让他整个人轮廓蒙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光亮,看起来,入坠梦境。
她嘴角漫上给一个甜甜的笑意,翻身将他的被角抱进怀里,拖着尾音,轻轻的唤道:“义父……”
项竹闻声回头,冲她笑笑,将手里的书放下,走过去坐在塌边:“醒了?既然醒来,来,说说看,昨晚什么时候溜进来的?”
“我……”沈欢小脸一红,撇撇嘴,无比可怜的说道:“我昨晚做噩梦了,就来找义父了。”这是她老早想好的借口。
项竹闻言,甚是无奈,做噩梦了啊,还能怎么办?只能对小姑娘晓之以理:“欢儿,你都八岁了,不能和义父睡一起。”若是四五岁也就罢了,抱着睡睡无妨,但是这……
沈欢伸手拽住他的衣袖,委屈巴巴的说道:“可是义父,欢儿害怕。”
项竹微微叹气,凝眉细想,想到法子后,他抬头对沈欢说道:“你先起来,送你回房穿衣服。”
沈欢“嗯”了一声,从榻上爬起,项竹拿过自己的大氅,将小姑娘团团裹住,抱着送回了房里,沈欢去了净室梳洗。
项竹走出门,将许安唤来:“你去找牙婆,买两个丫头回来,一个岁数小些,十一二岁差不多,再找个大一点,能担事的。”
许安领命出府。
项竹回到沈欢房里,在她梳妆台前坐下,沈欢梳洗好出来,自然而然的走到他身后,拿起梳子,给他束发。
边梳沈欢边问道:“奶奶身子要紧吗?”
项竹回道:“老毛病了,调理几日,应当能好些。”
沈欢接着道:“那等奶奶好了,我们带她出去散散心好不好?定国寺那边山野间的红梅开得极好,奶奶去转转,心情应该也会好很多,病也能好得快些。”
项竹嘴角漫上笑意,他也想过几日带阮氏出去转转,不成想,他的欢儿,跟他想到一起去了,这孩子,有孝心。
过了七八日,阮氏身子渐渐有了起色。而她生病的这些时日,项肃德也只是偶尔过来瞧瞧,这让病中的阮氏,愈发不得宽心。若不是有项竹一直陪着,阮氏的病,可能会好的更加慢。
她刚好些,就让贴身的人,去找说媒的婆子,让她给选几家好姑娘,将八字画像什么的,送来府上瞧瞧,当然,自家儿子的画像,也得备下。
那边说媒的婆子忙着这事儿,这边,项竹和沈欢,择了一日天气晴好的时候,带着阮氏,出了项府,往定国寺附近的梅林而去。
他们前脚刚出门,后脚就有守在项府附近的萧府家丁,前去给萧朗玉报信。
到了梅林,项竹先后扶着阮氏和沈欢从马车上下来,将斗篷给阮氏披好,又从车里拿出煨好的手炉,让沈欢和阮氏各抱着一个。
项竹和沈欢,一人一侧扶着阮氏,一起往梅林走去。
半坡的红梅,远远看去,宛如一片红云盖在山坡上,林间还有未消融的积雪,衬得红梅的颜色,愈发的艳丽。
阮氏缓缓的走着,双目微微眯动:“不成想,这片梅林,已经连成这么大一片了。我刚入府那会儿,怀着你,你爹爹带我来过,那时候,还只是一些小树苗,没这么好看……”
说到此,阮氏神色间漫上一股忧愁:“算了,想你爹爹做什么……到底是我当年太轻率,识人不明,否则,怎会沦为他人妾室,也连累了你做庶子……”
项竹微微皱眉,总是念叨着这些话、这些事,阮氏的病怎么可能会有起色?他捏一捏阮氏手臂,安抚道:“儿子未觉有什么,现在的日子,过得也还不错。”
阮氏还欲再说什么,忽然听到有人在身后高声唤项竹:“谦修!”
三人闻声回头,但见萧朗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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