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奔跑的孤女,竟然有一天能穿着这世间最华贵的服饰,走过那条长长的红毯,接受金册金印,受百官朝拜,这一天谁能想到?
她缓缓跪下,双手举过头顶,接过属于自己的册印。她感受到从左边看过来的一道目光,她不必回头便知道是谁,只有他的目光才会有如此炙热人心的温度。
她不是靠着运气好才认祖归宗的,这一路有谁为她耗费了心血,有谁比他更在意她能否拿回自己的东西,她心里一清二楚。
“礼毕!”
她站起身,周围的人却在此时跪下,他们面朝着她的方向,高声喊道:“臣等参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她微微挑起嘴角,看着左侧的一道身影,目光中全是温柔的笑意。
刘曜坐在高处将一切尽收眼底,他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他的清阳怎么会便宜这么一只老狐狸呢?看把她吃都死死的样子。婚姻大事,他该早些认回她帮她把把关才是啊。
可惜一切都已经太迟了,清阳公主和陆大司马早已牢不可分的绑在了一起。
册立礼的当日,公主得留宿宫中,因为次日要向皇后及太后请安。
晚宴进行到一半,大司马“不胜酒力”稍稍立场,清阳公主随后起身往后殿更衣,站在一旁替陛下斟酒的高内侍似乎听到一声叹息声。
刘曜:哎……不争气。
果然,后殿的一个小角落里,一高一低的身影正交颈相拥。
“唔,好大的酒气。”一声轻斥,带着女子的娇俏。
“坐了这么久,腰酸不酸?难不难受?”一只大掌抚上她的腰肢,轻轻揉捏。
“酸,难受,想回家了。”她偏头靠在男子宽阔的肩膀上,微微卸掉支撑身体的一半力气。
陆斐抬手揉了揉她的后颈,道:“今晚早些睡,明日我定早早地来接你回家。”
一只脑袋在他胸膛拱了拱,即使她什么也没说,他也知道这一天她定然过得艰难。以前是一只想往哪儿飞就往哪儿飞的大雁,如今是一只受人牵制的风筝,可想而知她有多么苦闷了。
“好。”她乖巧的应道,抱着他的手臂又紧了两分。
再过几个月她就要做母亲了,她得学会由自己来排遣那些焦躁不安的情绪,不能将所有的一切都扔给陆斐让他来处理,那样会累坏他的。
“乖。”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心里很受用她这样的温顺。
微微抱了一会儿,她便要回到宴席上去了,转过身去的时候,却见对面一双冒着火焰的眼睛盯着她,仿佛是要把她燃成灰烬一般。
“呵!”她被吓了一跳,往后倒退一步。
陆斐不动声色地在她身后扶住她,两人一同朝面前的人看去。
“和善公主,有事吗?”陆斐淡定的问道。
“宫闱禁地,大司马这样和人卿卿我我,不太好吧。”和善双手环抱,眉头上扬,似笑非笑地盯着两人。
陆斐:“哦,见谅,在下很久未见自己的夫人了,一时情难自禁,还望公主不要见怪。”
“陆子明!”和善变了脸色,甩开手瞪着他。
阿媛有种错觉,在这位和善公主的眼中,她是不是不存在的啊?
“夫君,咱们回去吧。”虎狼环伺,阿媛侧头,决定主动一点,她伸手挽住了陆斐的胳膊。
“好。”陆斐低头一笑,两人一同朝和善公主的旁边走过。
“陆子明,装什么清高,你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说什么不尚公主的话,结果呢,她身边站着的这个又是谁!
陆斐脚步微微一顿,替身边的人拢了拢披风,然后护着她沿来时的路返回。似乎并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
和善停留在原地,总算体会到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了。她有什么能耐?连激怒他都是这么的困难。
“大姐……”一颗小脑袋从旁边伸了出来,他穿着宝蓝色的袍子,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地,比天边的星星都还要亮几分。
“老三,你怎么在这里!”和善僵硬了一下,然后迅速抬起衣袖擦了一把脸,脸色不虞地看向这颗圆乎乎的脑袋。
这男孩儿便是俞妃所出的三皇子——刘熠,从小机灵可爱,上到太后下到宫人都喜欢他,人缘极好。
“大姐,你这是吃瘪了?”刘熠笑嘻嘻地问道。
和善脸色一垮:“你再说一遍。”
“嘿嘿嘿,我偷偷逃出来的,不跟你多说,我得回去了!”刘熠脑袋一缩,识相地准备后撤。
和善撇嘴,知道他被俞妃管得甚严,以他的德性偷跑出来看热闹也不觉得奇怪,这边正抬腿欲走,忽听这小孩儿又说道:“大司马的夫人比你温柔多了,怪不得他会选她不选你哦……”
“刘熠!”
……
深夜,宴席早已结束,禁苑一下子清冷了下来,唯独皇后宫里还亮堂堂的一片。
“陛下,歇息了罢。”皇后梳洗完毕走来,温声对着榻上看书的男人说道。
对于今日陛下会来她宫中歇息,皇后也感到十分奇怪,又惊又喜,好生打扮了一番才敢凑上前来,生怕比起那些年轻的妃子自己这副容貌已经入不了他的眼了。
“嗯,时辰也不早了。”刘曜合上书,一抬头便看到皇后站在自己面前,整个人扭捏又奇怪,脸颊和嘴唇还泛着不正常的红。
皇后亲自伺候刘曜洗漱,待他收拾完毕后,他道:“皇后今日也辛苦了。”
皇后受宠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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