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她犹豫的问道,“你等会儿……能自己回去吗?”
梁安皱眉,表情懊恼的说,“有点不行。”
阮灵芝思量着问,“那你家人会过来接你吗?”
梁安:“他们在纽约。”
阮灵芝:“朋友呢?”
梁安抬起胳膊看了看手机,看了看她,“没有号码。”
阮灵芝用脚勾过椅腿,再次坐下,“我等你输完液。”
梁安抿嘴朝她笑了起来,眼睛眯成好看的月牙。
看他一脸灿烂,阮灵芝不由得闪过一种上当的错觉。
吊瓶里的药水缓慢地减少,像屋檐下滴落水珠儿的速度。
梁安在这间隙还想和她说话,被阮灵芝坚决地制止,他只能躺着闭上嘴巴,也闭上眼睛,没有一会儿就进入浅眠中。
近半个钟头后,头顶的吊瓶快要见底,她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隔壁病床躺着一个六岁左右的小孩儿,刚才护士进来给他打针,这会儿哭得肝肠寸断没完没了,阮灵芝只好走出病房接陈忠良的电话,她回来发现梁安已经在拔针了。
阮灵芝见他下床,她也拎起包,拢了拢外衣的领口。
梁安穿上件浅灰的薄呢外套,拿起藏青的羊绒围巾,转身挂在阮灵芝的肩上,趁她发懵时抬手绕了一圈,围巾几乎遮住她半张脸。
他认真的说,“外面很冷啊。”
阮灵芝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睁得像兔子似的望着梁安。
走出医院立刻被料峭的寒意包围,一盏一盏的路灯整齐地照下,光圈落在沥青石压实的地面上,黄油漆画出车辆停行的范围。
站在停车场的阮灵芝,半响才回过神,她诧异的问道,“你开车来的?”
梁安没觉得哪不对,点头答,“我原来是开车在回去的路上,然后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我就马上开到医院,下车就晕了。”
阮灵芝张嘴卡壳一会儿,然后说道,“你下次别这样,万一在路上出车祸……不对,你应该照顾好身体多休息,不要有下次了。”
梁安偏头想了想,笑着答应,“好啊。”
阮灵芝见他这么笑,不禁怀疑的想,她已经把话说得如此简浅,他不可能听不懂吧。
还是那辆沃尔沃,梁安掏出车钥匙解锁之后,先她一步拉开副驾座的车门。阮灵芝也看见一只方形袋,里面装的似乎是一盒儿童服装。
梁安拎起纸袋放到后座,同时不问自答,“这是给我姐姐儿子的礼物。”
他说完又笑起来,好像今晚遇到什么开心的事,阮灵芝越来越想不透这个人,明明刚从病床下来的人就是他。
☆、第7章 旧爱(3)
凌晨一点的车窗外华灯已歇,少了勾勒城市的光影。
交横的道路上车流不再湍急,显得宽阔许多,也仍有光斑停栖在高楼中或街角,像昼夜不眠。
车载音响里播放着一首纯钢琴曲,听起来的感觉,就像坐在有暖炉的屋子里,而外面下着棉絮般的雪,把月光搅碎一地。
阮灵芝的潜意识里认为,该放一首乱世巨星这类古惑仔标准配曲,才符合梁安的气质。
但是他握着方向盘上的手在轻轻点着,似乎切合每一个音符,阮灵芝不懂钢琴,以为梁安也只是随意地动动手指头。
一直以来,在她脑袋里给梁安勾画的形象乃至性格,都与现实大相径庭,由此想到他的职业,阮灵芝纳闷的问,“你是怎么想去当兽医?”
梁安目视着前方的路况,认真应道,“嗯,我想。”
阮灵芝抿上嘴,放弃探讨这个话题。
红灯亮起在十字路口,无人走过的斑马线,倔强亮着的红光显得寂寞。
梁安得空转头,看着她问,“那你有没有养过宠物?”
阮灵芝微抬下巴,“养过啊。”
梁安扬起眉骨,眼睛里就像写满了好奇。
阮灵芝:“乌龟。”
梁安愣了一下,才笑着说,“乌龟很好啊。”
阮灵芝也笑了,“好在哪?”
梁安皱眉,偏头思考,“它可以活几百岁,还可以……活几千岁。”
他自己说完都觉得滑稽,咧嘴笑起来。
信号灯变绿,夜风飒飒拂过路旁的树叶。
梁安转回头,车继续往前开去,他边说着,“不管和什么动物在一起,时间长了都会有感情的。”
阮灵芝立刻点头,“对,把它放在一群乌龟里,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梁安睁大些眼睛,“这么厉害?”
阮灵芝:“因为我在它背上写了一个‘王’字。”
梁安爽朗地笑出声来。
他又收起笑容,皱眉问,“为什么是‘王’?”
阮灵芝被他突然变脸弄得怔了怔,如实说道,“我还想写个‘八’的,但是地方不够了。”
梁安再次哑然大笑,露着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车开进入一条隧道中,视野被淡黄的灯光照亮,光与光相接的缝隙略过脸庞,而从隧道的尽头出来,渐渐转变成她再熟悉不过的街景。
熟悉到她闭着眼睛也能想象出下一秒周围的画面,所以阮灵芝有些讶异的回过神,“你要送我回家?”
梁安理所当然的点头,“嗯。”
阮灵芝皱起眉,问道,“你既然能开车,为什么不能自己回去?”
梁安现搬现套的用上,“我怕路上晕了,出车祸怎么办?”
阮灵芝眉头皱更深,“送完我回家,那你回去的路上我也不在啊。”
梁安几近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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