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心口泛滥的那是什么,像要把自己的一切都掏心窝子给她那样。
“嗯,妈妈一定加油。”
手术要做多长时间还不确定。父女两就并肩坐在手术室外等着。偶尔问句:你饿么?摇摇头,就又接着等。
白尺也才有心思把手机掏了出来。
安城打了十几个未接电话。
她和老白说了声,自己小跑到走廊尽头给人回电话。
却没人接。
白尺打了两三通,一直没人接。她想大概是人睡着了吧。
毕竟时差换算一下的话,现在是中国半夜的三、四点。
“我临时到美国有点事。和我爸一起来的,你别担心。回去再详细告诉你。”白尺飞速按下这些字给人发了过去。
就又回手术室门口等着了。
可她哪里知道。
交错的时间线,已经让两个人完全走在了两条路上。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等手术室的灯灭了。
白尺已经窝在老白的怀里睡着了。
手术很成功。
在医院附近的宾馆订了房间,亲自将人送过去,让他们好好休息。
待一切平息。
老白站在宾馆的窗前,看着这异国他乡的灯火,心头涌动的情绪却久久不能平静。
他没想到,两个人再次相逢会是这样的契机。
而他更没想到,再次见到袁安易的时候,自己的内心会这样平静。
仿佛看着旧挂历上已经掀过去的那一页。
再好再坏,都是曾经。
而那一页曾经留给他唯一的礼物,现在正伏在床上熟睡着。
在这个陌生的国度,他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
第二天一早,白尺他们来医院探望的时候,袁安易已经醒了,脸色还惨白,没什么精神。
但是看样子,似乎是早早就等着白尺的到来了。
“您还好么?”
“嗯,特别好。”她笑笑,急不可耐的招手让丫头来自己身边坐。
白尺略为难的走过去,坐下:“既然您已经没事了,那我和爸爸明天就回去了。我学校还有课……”
……
“你…你就那么不愿意和我呆在一起么?”
“不是,我是……”
“你恨我对不对,恨我当初丢下你不管。”病床上的人一听白尺要走,情绪有些激动,一把拉住那丫头的手,“你说,妈妈怎么才能弥补你,只要你说,我全部答应你。”
“您别,刚做完手术,您别这样。”白尺安抚她,“我从来没有恨过你。”
这话是实话。她确实没恨过这个妈妈。除了一些不能满足的好奇心,她对这个妈妈并没有太多的执念。
现在连那一点好奇心也满足了。
她帮袁安易掖好被角,微微笑:“能来见您一面,我很开心。您和我小时候脑海里幻想的模样,一模一样,即优秀又漂亮。”
“真的么?”
“真的。”
“宝贝,你真贴心。”
这一句夸赞倒叫白尺怔了片刻,大概也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细腻的一面吧。
她笑笑,然后想起了安城。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被自己吓着了……您不知道,我已经头发只有这么短,咋咋呼呼的,跟个假小子似的。从来不会这样。别人都说我没心没肺,活得跟个小煞笔似的。”她边说边比划自己以前的头发到底有多短。
袁安易被她逗得直笑。
大概是看这丫头终于在自己面前放开,她也终于敢开口了:“你愿意留在美国陪我住一段时间么?”
话毕,像是察觉到了白尺脸上的表情变化,立刻小心翼翼地补充道:“啊,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在住院的这段时间看到你,想让你陪陪我。哪怕只有一两个月也好。如果你害怕,可以让你爸爸一起留下,陪着你一段时间,等你习惯。学校的课业也没关系,我可以找私教,你喜欢动画对不对?我可以让带你去那些世界闻名的动画工作室看看,介绍老师给你认识,我可以……”
“阿姨,不用了。”
……
屋子里突然安静。
一声“阿姨”,把袁安易之前构想的所有美好,摔个粉碎。
她知道,她就知道,二十年的罪过,哪有那么容易就还清。
“对不起,我……”
“您不用跟我说对不起的。”白尺站起身,朝袁安易礼貌的点了点头,“从小到大,我爸给我的爱,已经完全足够了。我很满足。至于您,我也感恩。是您给了我生命,但是也止步于此。
虽然这么随意揣测您的想法,很不礼貌。但我想问您一个问题,如果不是检查出了子宫癌,如果不是知道自己这辈子再也不能有孩子了,您还会回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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