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好坐起身来,握向林又嫃一直捏着衣角的左手:“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林又嫃在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手也在不住的发抖。她现在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林又嫃咬了咬牙,平复了一下心情,点点头。
她怕她一个人承受不了。
林尔臻不知道在什么已经睡去,靠在角落耷拉着头,没有声响。林又嫃突然很想和林尔臻换个位置,如果没有余好主动的牵手。
他们三人已经离开军营三天两夜,在这些时日里,他们没有见到一个林家兵的出现。按理说,他们出去的方向军营里的人应该都知道,而什么地方有草药林巴更是清楚,见他们许久没有回来,估摸着到了晚间就会有人寻过来,就算寻不到池故的林子,也可以寻到小黑突然受惊的那条路,然后一些有经验的老兵就可以找来这里。
可是,他们被困了两夜,没有看到一个人。这些,林又嫃在看到那一闪而过的马匹时瞬间挤满了脑子。
那士兵应该是在前面负责探路顺便通报的吧,他一个人,在这个时间段如此惊慌……
林又嫃狠狠闭了闭眼睛。余好走在她身边,许是身体也有些不舒服,走的有些慢。林又嫃感受着余好柔润的手,忍住想要用尽力气握住的冲动。
这些猜测她不能告诉余好,不能……
她多么希望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胡乱猜测,那些个念头只是因为自己劫后余生才冒出来的。可是当林又嫃看见那位监军那人有些复杂的脸和紧绷的嘴时,心里的一根拉扯着的弦,断了。
“林小姐。”相比那位小士兵已经告诉监军林又嫃的身份,只听他说,“探子来报,林家兵军营已经……”
林又嫃的手下意识的用力,余好有些吃痛,却是连眉毛都不皱的问了一句:“已经怎样?”
“已经……”监军看到林又嫃苍白的脸,心里惊讶她的敏锐,有些难以启齿,“已经不存在了。”
“什么叫……”林又嫃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也哑得厉害,“不存在?”
“他说,整个军营没有看见一个活人。”监军忍了忍,还是顺溜的说了出来,“有些人死,有些人却已经不见,包括林将军本人……”
没有一个活人……爹爹不见了……
林又嫃张大了眼睛,喉咙里想发出声音,张了张嘴,却只能听见呼气声。
余好一见,连忙拉了她往回走,嘴上说道:“我们要看看才会知道,你先别着急……”
“……嗯……”林又嫃把身上所有的重量都交给了余好,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
没有一个活人,这应该是怎样的场景?林又嫃单单是想象就全身被抽了力气一般。
可等他们一行人终于到达军营的时候,林又嫃才明白关是想象,根本不能让自己做好心理准备。
她不顾余好的拉扯,提着力气跑进军营,见到满地的红色、满地的破碎衣物和锅碗瓢盆、满地的不会再说笑的人,一颗心仿佛不会再跳动了一般。
“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林又嫃叫喊着,把躺在地上的曾经的兄弟一个一个的翻过来查看。有些人是脖子上一刀毙命,有些人是身中数刀,有些人身上根本没有伤痕……死的样子和方式都是各种各样的,独独没有一个人还是活的。
“为什么,为什么……”林又嫃反反复复的重复着这三个字,又开始一个营帐一个营帐的去检查,絮絮叨叨一直不停歇,走走转转也不停歇,活像疯了一般。
余好一开始拉扯不住她,闻见军营里传出来的味道,踟蹰在外面没敢进去。林尔臻还在车厢内安静着,她没有叫醒他的打算。
过了许久,比林又嫃晚进去的士兵都出来和监军汇报情况了,余好还没有看见林又嫃出来。
“林小姐还在里面吗?”余好有些焦急的问其中一个小兵。
小兵脸色也苍白着,有些后怕的点点头。
连一个男孩子都成了这副摸样,那林又嫃那个小姑娘会怎么样?余好咬了咬牙,解下头上的布在鼻子和嘴巴绕了一圈,做了一个深呼吸,也走了进去。他们没有拦她。
余好尽量目不斜视的直看前方,可是余光还是会瞄到地上的尸体,她忍住身上不断泛起的寒气,朝记忆中只去过一次的主帅营帐走去。
如果她没有料错,林又嫃极有可能还在里面。
余好走进来的时候,林又嫃正站在主帅的将桌旁,看着上面的锦绣河山图,一动不动。
余好把布重新绑回头发上,稍稍往前走了几步,唤了一声:“嫃儿?”
林又嫃没有回应,也没有转身。她像是有听到余好的声音,又像是没有听见。
会不会这一切都在梦中?其实她和二哥还被挂在树上,这些都只是她的幻觉。
听老兵们说,人快死的时候都会做些乱七八糟的梦,有些人梦见从前的事情,有些人就梦见自己最怕的事。她一定是快死了,才会梦见这个……
不然,为什么这个营帐里会一个人都没有?爹爹那么勤勉,就算不练兵也会在这里看看书写写字,偶尔考考大哥。爹爹的左右手总是陪着他一起呆在里面,自从余好来了后林巴也会有了空闲的到这里来坐坐,陪爹爹喝上几口香茶下下围棋……
这个一定是梦吧,不然原本应该闹哄哄的军营怎么会这么安静,外面也没有人巡逻,更没有人操练。伙夫也没有举着菜刀出来对大家说“今天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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