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依次爬入岔口往另一条洞穴行进,户绾特别留意路经的分岔口,担心魍魉会躲在某个洞穴趁人不备爬出来。李堂道长一直在前方举着火把,魍魉必不会自他前面过来,否则之前他也不至于发现不了。百里弥音警觉,在魍魉学舌时她便有所戒备,以她的身手岂会放任魍魉自她身后冒进。它能跑到卫封顶上,唯一的可能性便是埋伏在侧方洞穴里伺机而动。魍魉当时倒吊着,与卫封几乎背靠着背,他会吓到怛然失色无可厚非。户绾想,若换作自己,百里弥音又不在身边的情况下,只怕也会吓到灵魂出窍。
洞穴逐渐趋上,户绾心头一喜,猜想出口离此大抵不远了,不由提了几分精神。
“小百里,你得到我前面来,洞穴在我头顶跟一口井似的直落五丈,上去便是出口。”李堂道长翻身仰面朝天躺着观察上方的洞穴,气喘吁吁道:“这里太窄,我张不开肘使不上力,你轻功好,带上麻绳先出去。”
“你怎知有五丈,能看到上面吗?”卫封一听到出口立马精神抖擞起来。
“《百里氏族通志》告诉我这个洞穴高五丈,我不曾想它是笔直往上的,不然一早让小百里开道了。”
“让我来,论攀爬本领,你们谁也不及我。”卫封自告奋勇,遐以挣回点颜面,好让大家知道他并非一无是处,此前只是无处发挥罢。
李堂道长知道卫封常年进山采药,徒手攀爬的能力确实非凡过人,遂将麻绳扔给他,侧起身子紧贴洞壁给他腾出一点容身的位置,叮咛道:“上面就是第二阶雷池阵了,阵内困守着火麒麟,因而闷热难熬,你要尽量减缓呼吸节律,以免灼伤肺腑。”
“火......火麒麟?”卫封正将麻绳挎上身,甫一听到李堂道长的叮嘱竟有些发怵,心里忍不住打退堂鼓。“它不会烧死我吧?”
“除非你进阵。”李堂道长顿了顿,揶揄道:“怎么,怕了?我看还是让小百里先上吧。”
卫封瞟了眼李堂道长,心一横,从他身侧挤了过去,一言不发硬着头皮往上爬。初始还手脚麻利,然而自奠鬼榕上一路爬过来,其间又被魍魉吓破了胆,多爬了许多冤枉路,半途竟觉体力不支,步履维艰。
“小百里,火麒麟不好对付,若不能速战速决,轮不到它烧死我们,呼吸已是个问题,可有想好对策?”
“一如对付九头虺,我会牵制火麒麟。”百里弥音安之若素,就似讨论晚膳般淡然道:“你们绕过去之后切莫逗留,当火速进阶。”
“阿音,你再想想别的办法好吗?李堂道长也说了火麒麟不好对付,何况你还有伤在身。”户绾想到她伤势严重还打算独迎危险,不禁忧心忡忡。
百里弥音翻身躺平,闭着眼睛不再作声,养精蓄锐备战火麒麟。户绾知她固执,与她多说无益,支起肘托着腮用乞求的眼神巴巴望着李堂道长,似央他不要听之任之,企望他能有个万全之策。
李堂道长见状,讪讪道:“先上去看看情况再作定夺。”
卫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出去,离开压抑的洞穴不禁身心舒畅,将麻绳放下来时不忘调侃道:“让我来解救尔等井底之蛙。”
李堂道长满脸倦怠,此时也懒得与卫封斗嘴,一把攥住麻绳双脚叉开蹬着洞壁被拖了出去。他年纪最大,又在洞穴里爬行最长,论体力,他显然不输卫封。户绾与百里弥音此前在洞穴里休整了大半个时辰,倒不觉累。
一出洞穴,扑面而来的热浪灌入口鼻,令人仿佛置身蒸笼,一时只觉呼吸困难,进气短出气长,远比洞穴里闷着难受。豆大的汗珠自体内溢出,似要抽干身体的水分,李堂道长和卫封拉人上来的当口已然汗流浃背。
环顾四周,但见这个火炉般的山洞大约五亩,入目空旷,平坦的地面依稀腾着热气。四壁开着若干两丈高一丈见宽的洞口,每个洞口均燃着熊熊火焰,将偌大的山洞烘托得恍如白昼。
“不见火麒麟啊。”卫封扫了眼亮堂的山洞,狐疑道:“传说火麒麟乃神农氏的坐骑,其体型硕大,鳞甲坚硬无比刀枪不入,能吐火熔金,血肉之躯一旦被它的烈焰喷到即刻灰飞烟灭。据传它以守护神州大地的龙脉为使命,它若真存在,又怎会居于鲦山之内,莫非鲦山正是龙脉所在?”
“莫急,我们尚未踏足阵内,你一会便可见到它。”李堂道长凝眉道:“此地不宜久留,少说话,放缓呼吸。”
“我先进去引它至角落,你们随后自石壁下跑至对面前往第一阶。”百里弥音慢条斯理背上箭囊,张了张弓试弦。
“阿音......”户绾拉住她,心绪纠结欲语还休。虽不愿意让她涉险,却知她并非好逞英雄之人,作此决定必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权宜之计。
百里弥音拍拍户绾的手背,眉轻挑,向她传递出成竹在胸的模样,以解她心忧。
“给你。”卫封提着刀递向百里弥音。
“予我何用?如你所言,火麒麟刀枪不入,吐火熔金,敢情你的刀堪比金坚?”
“也是,根本派不上用场。”卫封讪笑,望着百里弥音桀骜的背影,忽然意识到任何兵器都近不了火麒麟的身,以她一个ròu_tǐ凡胎又当如何与它周旋。
百里弥音甫一进阵,整个山洞霎时像触发了机括一般地动山摇,一声犹如山岳崩塌的咆哮自若干洞口泄出,震耳欲聋。余声未退,只见洞口赫然堵着一具硕大的躯体,龙首虎身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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