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性格大咧咧,又在民风开放的西南生活半辈子,积习难改,有时脑子一热,便固态萌发。
譬如这次。
铜仁是西南军事要塞,但由于地势险要,所居老百姓少些,军眷占了半数,加上西南民风开放,当众谈论儿女婚嫁之事常有之,她竟一急之下,在大殿上便拉着女儿的手,乐滋滋地推荐起来了。
邓夫人一贯自傲爱女,认为寻常武官般配不上,一直寻思要找个极好的,前段时间,她一直听夫婿夸赞秦王文韬武略,乃人中之龙,心中便暗暗记下了。
其实,她夫婿表面粗豪,实则心思细腻,否则也不可能从西南脱颖而出,这荐女儿之事,他完全没这想法,邓夫人完全是自个拿的主意,夫婿女儿一概不知。
只不过,这邓家姑娘如今俏面泛粉,不胜娇羞,站在母亲身后,不忘偷偷抬眼打量上首,显然是很乐意的。
顾云锦正垂眸看着这母女二人,这邓姑娘一抬眼,两人视线刚好碰个正着,对方如何想不得而知,反正她极度不喜。
云英未嫁的娇俏少女,正一脸娇羞期待,在觊觎她的枕边人,谁能高兴。
既然对方不要脸皮,就不要怪她出手反击了。
“陪伴我?”顾云锦一笑,目光有些玩味。
邓夫人忙把女儿往前推了推,讨好地附和道:“对,对。我这女儿能歌善舞,性子又老实,正好能陪娘娘解闷儿。”
此言一出,大殿中立即传出低低笑声,各家夫人掩嘴嗤笑,把女儿比作舞女姬人的,恐怕全京城仅此一家了。
诸人嘲笑之余,瞩目的焦点,便立即转移到顾云锦身上,看这位大名鼎鼎的顾侧妃,将要如何应对了。
大殿中,并非全是已投靠赵文煊麾下的官眷,越王一方也是有的,顾云锦甚至能感受到,其中一些不怀好意的打量目光。
这个时候,她轻不得重不得,轻了,必会让人蔑视;而重了也不行,一来这是赵文煊的生辰宴,她是主人对方是宾客,打脸太过便失了主家气度,二来她也会因此落了下乘。
一个把握不好,说不得,她还会成为京城近来的话题。
顾云锦心绪清明,淡淡抬眼,扬起一抹微笑,道:“王府诸事,俱由殿下做主,一个生人要进府,并非夫人上下嘴皮子一碰,便可顺心如意。”
她声音不高,话语不疾不徐,但拒绝之意却很明显,邓夫人心里一急,忙张嘴打断,急急道:“那便找殿下说说?”
大殿上立即哄堂大笑,不少人前仰后合,笑得花枝乱颤,顾云锦虽心中不虞,但也差点被对方逗乐了。
“呃……”邓夫人方才脑子一热,如今看诸人反应,也知道说错话了,邓姑娘被笑得羞窘欲死,垂下头,眼泪就下来了。
邓夫人见状更急。
顾云锦摇摇头,跟这人文绉绉显然是不行的,她干脆直接点,速战速决了。
她笑道:“我以为,你家女儿的婚事,是由你夫婿做主的,不想,夫人与姑娘,竟能自作主张。”
儿女婚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话不假,但政治婚姻,很明显得由男人做主,而非邓夫人一般的无知妇孺。
顾云锦始终不觉得,一个能从地方杀上京城,并眼疾手快站队秦.王府的男人,会是一个这般无脑之辈。
这男人有这么个妻子拖后腿,也是不易。
当然,这是人家的事了,她可管不着。
顾云锦一语毕,邓夫人立即哑口无言,她也不等对方反应过来,立即便朝武安侯府方向看了一眼。
顾家诸女眷心领神会,上官氏辈分大年纪大,不好出面挤兑个小辈,于是,便由余氏出场。
“娘娘这话说得对!”
余氏高声笑道:“活了这半辈子,我从没听说过,一个姑娘家颠颠儿跑出来,就要找男人的,我是没出过京城,竟不知外边儿竟有这般恬不知耻的人。”
末了,余氏还掩嘴低声嗤笑,“哟哟哟,这都自荐枕席上了。”
邓夫人是母亲,能笑她不懂规矩,但不能说她没资格做主女儿婚事,余氏便瞄准对方软肋攻击,说话毫不客气,反正她觉得,一个姑娘家能默认母亲做这事,也不无辜。
京城不比西南,名声对于姑娘家而言,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大殿里济济一堂,坐了大半个朝堂官员的家眷,经过这一回,邓姑娘不要说嫁个好人家了,即便低嫁,怕也是难上加难。
大家贵妇不同于市井泼皮,即便挤兑人,也个讲究绵里藏针,点到即止,过了不但不美,还会影响自身,余氏说了两句,便住了嘴,只似笑非笑睨着邓家母女。
不过仅这两句,也足够了,大殿诸女宾完全领会,大伙儿再次哄堂大笑。
邓姑娘泪如雨下,年轻姑娘脸皮薄,见希冀的事已无望,再也承受不住当丑角的压力,她掩面痛哭,急奔出殿。
邓夫人惊呼一声,忙边呼喊女儿,边急急追上去。
母女二人一前一后,转瞬间便跑出了大殿,这飞毛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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