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 难分难舍,他当即头大如斗。
那几个女人不省心, 偏偏如今前朝后宫共聚一堂, 闹大了影响极不好,他借口更衣, 便匆匆赶了过来。
如今,太子还不知道他某位良娣已出事,因为他刚好被章芷莹截住了。
太子凝眉想了片刻,方道:“表妹,我们从前俱误会了母后的意思。”他一叹,“如今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为你我二人计,前事休要再提。”
他语重心长,规劝说:“圣旨下了之后,你我之间,身份如隔天堑,你务必多加留神,绝不能落人话柄。”
“一旦有所不妥,你我将面对的,即是覆顶之祸,便是母后与庆国公府也要顷刻零落。”说道此处,太子声音严肃起来,他道:“你应把前事俱忘,方是正道。”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要想想你的母亲。”末了,太子又添上一句。
太子言简意赅,说话期间,不忘细细留心附近动静,见左右只有微风吹拂而过,附近树木枝叶摆动的声响,心下方定了定。
幸好这附近花木繁盛,又夜色深沉,颇为隐蔽。
不过,太子心下仍旧焦灼,这地方毗邻中秋宴场地,久留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必须速战速决。
太子低头看了一眼章芷莹,蹙了蹙眉,他如今对这个拎不清的女人全无好感。
若非她平日行事颇有些不管不顾,太子唯恐避让开了后,章芷莹会突然失控,继而有不合时宜的言行举止,他也不会远远看见对方奔过来时,就把随侍宫人太监都打发了,独身寻了个僻静处与她分说。
这等事,他连贴身太监都不允许知道。
太子眉心越蹙越紧,他勉强按捺住蠢蠢欲动的怒火,尽量放缓和语气,道:“表妹,你可知晓?”
章芷莹仰面看着他,愣愣无语,清丽的面庞泪痕斑斑,她张了几次嘴,才凄然问了一句,“太子哥哥,你是说,我们多年情谊,如今便要一笔勾销了么?”
章芷莹大概真到了伤心绝望透顶的地步,这一声质问声音不高,但却透着绝望,不可置信,以及漫无边际的悲沧。
满满的苦痛无助尽在此言中,顾云锦从来不知道,轻轻一句问话,还成承载上如此之多的情感,让她隔着十几步远听了,小心肝都不觉颤了颤。
这姑娘确实够痴情的,只可惜对象不太妥当,这份情感放在眼前,也太过不合时宜。
果然,她随即便听到太子说道::“不然,你待如何?”
太子声音中,有显而易见的挫败,兼压抑了几欲脱枷的愠怒。
接下来的事,顾云锦便不清楚了,因为赵文煊静静看了半响后,便捏了捏她的手,她抬头看去,他微抬下颌,示意离去。
顾云锦点头。
赵文煊松开手臂,改为牵着她的小手,两人转身,举步往回走去。
旁边一直垂头侍立的廖荣碧桃,见状忙跟上,主仆四人悄声无息地离开了。
赵文煊在宫中长大,对御花园的大小道路自了然于心,他领着顾云锦拐了几个弯,须臾,便到了花灯彩棚不远处。
他轻轻松开顾云锦的手,低头温声嘱咐几句,目送她回了去,片刻,方转身离去。
顾云锦回到千秋亭附近,果然,宫宴差不多要散了,正有宫人太监鱼贯上前,要领诸位夫人小姐出宫。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给赶上了。
这种场合,当然地位高者先行,顾云锦是秦王侧妃,不多时,便有宫人上前,恭敬请安后,欲领她出宫。
顾云锦颔首叫起,随即便领了碧桃,主仆二人往外行去。
路过千秋亭告退时,她顺道往里头瞥一眼,皇后已不见踪影,只余张贵妃独坐。
张贵妃似是心情畅快,那一贯温柔可亲的娇容上,笑意更深了三分。
顾云锦忆起顾云嬿那边的事儿,心下了然。
且过了几天后,她果真收到消息,说那位见红的良娣,被抬回东宫后,当夜就落下了一个成型男婴。
宫宴上出了这档子事,皇后心疼大怒自不说,连皇帝也颇为不悦,翌日,便当着几个重臣的面,呵斥了太子治家不严。
东宫受挫,一时越王竟隐隐占了几分上风。
不过那些俱是后事,如今顾云锦还不知,她离了千秋亭后,便随着宫人出了内宫,登上自家车驾稍候片刻,赵文煊也出来了。
驾车小太监手执细鞭,轻轻往马背上一甩,四匹膘肥体壮、毛色油亮的骏马撒开蹄子,大马车平稳朝宫门外驰去。
马车内,赵文煊一如来时般,展臂轻轻拥着顾云锦纤腰,二人亲密比肩而坐。
顾云锦忍不住悄悄侧头,瞥一眼男人脸色。
不论是否有感情,方才章芷莹那事,对男人来说皆无法接受吧。尤其赵文煊还是皇子亲王,天潢贵胄,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了。
只不过,她却见男人双目微闭,一脸平静,似乎在思索何事,面上却偏偏无一丝愠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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