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底还是不是,没有那么多意气风发,他躺在一张单人宽的病床上,身上插了导管,手臂着液。心脏搭桥手术的成功只是外在的,没有谁比他更明白里头的东西坏了,什么都难补救,这次儿子招进家门的祸事,想他以这副老骨头想独抗,是很难对付过去了。
他从窗外恋恋不舍地拉回眼神,关泽脩适时得为他将床调下去一点,好让二舅躺得舒服。一边的小沙发上,文荣也来了,正翘着二郎腿摆弄手机,表情一会儿阴一会儿笑的,罢了,至少今天他没和外甥一见面就掐。
他看看体己的外甥,苍老的手拽住关泽脩替他掖被角的手腕:“寰亚那边,怎么说的?”
文荣玩手机的声音停了。
“广济堂派人送来一副轮椅。”关泽脩报了一个日期,“下个月十五。”
文堃父子两都直了眼,半晌,听他说了一句:“一台轮椅,一个人坐。”
这个日子是文堃预定出院的日子,寰亚的意思很明确,事情如果顺利解决,轮椅就是祝文二先生出院的礼物,办不漂亮,文荣欠下的那只手连本带利就要还,不要他命,但下半辈子只能坐轮椅,当个半身先生。
文荣脸也白了,手也抖了,他爹老子鬼门关前走一遭都没有那么担惊慌:“我不要坐轮椅,没有脚,我还不如去死。”又折过头,抓紧了关泽脩,“你不是说你有办法,那颗钻石呢?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想好了,想看着我去死!”
他恶鬼似的眼睛,红得滴得出血,像只疯狗一样,逮谁咬谁:“是不是你?”文荣突然起疑,“是不是你在背后搞的鬼?”
文堃看不下去了,喝他:“文荣!”
可文荣喊的比他爸还响,死死盯着关泽脩:“不然你说!怎么盗走钻石什么人不是偏偏姓文,世界上那么多人,难道为颗璀璨之星就都姓文了!”他死死盯着关泽脩,“你恨我是不是,恨文家,你想姓文想疯了吧,继承不到文家的财产,所以你才想出这种法子来对付我!!!”
关泽脩答得无比平静:“钻石借展的合同是我签的,你觉得寰亚会放过我?”
文堃眼中也有犹疑,但没说话,关泽脩叹了口气:“退一步说,璀璨之星是我妈妈唯一的遗物,你认为,我会用它来冒险?”
文荣阴着脸,嗤笑:“谁知道呢,不然你干嘛答应借出钻石?”当初,他们父子都没有想到关泽脩会一口答应,现在看来,里面的猫腻大着呢,这小野种有什么做不出来,脸文堃也沉了目光,看过来。
关泽脩果然蹙了眉,俊美的脸上有了一丝破裂,淡淡的,凝成一抹似是哀伤的笑:“因为我妈也姓文,没有文家,就没有我爸和我。”
文堃最终没能将外甥的这个表情看完整,他匆匆揉揉眼,不知是愧是倦:“以后,我不想再听到你们兄弟不睦的事传到耳朵里,明白吗?”这话是说给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听的。
顿了顿,文堃又恢复了家主的严厉,对两个小辈说:“我不管你们有什么,走出这个门,走到外面,你们才是兄弟,希望你们都记住这点。”
文荣嘴一扯,哼了一声,关泽脩则什么也没说。
出了病房,关泽脩走前,文荣快了两步上来勾住他的肩膀,就像小时候在家里经常做的那样,只是如今关泽脩高他半头不止,这个动作做起来,远不及以前轻松潇洒。
文荣挂在关泽脩身上,环过脖子的手臂搭在肩上,张开五指搂住他:“听说,你最近和个男的走得很近?叫什么来着?”
关泽脩垂着眼眸,淡淡看了一眼荣二:“宁奕。”
“哦,对,宁奕。”荣二嚼着这两个字,狭长的眼睛更小了,“老弟,别怪做哥哥没提醒你,他啊,是个差人来的,我们和寰亚的事要是曝光。”荣二指一横,往脖子上比了一个夸张的抹杀,“你和我,都跑不掉。”
关泽脩的半张面孔朝着他,侧面尤为俊挺的鼻梁到下颚的线条,让人看了心猿意马:“我知道他是花腰(黑话:警察),是警方安排候着文生的钩。”
荣二听他这么说,又睨眼窥他:“你真的不是文先生?”
“我如果是,就不会靠一个花腰套消息。”
“哦,你会怎么做?”
关泽脩转过头,目光深沉地不可揣摩:“碍事的,我会杀了。”
荣二有一瞬被他冰冷的眼神吓到,但旋即开起玩笑:“别啊,那小子模样不错,看起来正,拐到床上一定很骚。”他sè_qíng地凑了近,手指在关泽脩肩膀上捏,像搂个女人一样,“你有没有发现,那叫小子长得可真像那人,我没想到你这么长情,到现在,还非找那张脸不可。”
提到那个人,关泽脩果然不痛快了,可荣二乐意,他高兴,他就是要折磨得关泽脩不爽,他就舒心了。
“跟我说说,他长得那么想他,你对这小差佬不会来真的吧?”
虎口促疼,手掌被人揪住了,关泽脩将文荣的手指一根根扒开:“他不是林少朗。”很多年后,他再一次提起这个名字,感觉淡得已如一阵昨日风霜。
可文荣还是误会了,他哈哈大笑,为做多了桩戳人心肺的事儿高兴:“那就好。”他揉揉手掌,重新拍拍关泽脩的后背,“当年我为了你,没动林少朗一根指头,这回这人,我可以动吧。”
和方才被提痛脚的不悦不同,这回关泽脩的脸上淡的连一丝表情也找不出:“同样的蠢事,我不会犯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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