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即便如此谨慎,还是防不胜防。
也就半年不到,风七七但凡外出,总要遇上几件事情。那些一批又一批的歹人累积下来,恍如流沙。
在入秋饮食被动手脚之后,元溯怒极,再也不愿就此隐忍,直接将手中证物呈交,并不管不顾,接连斩杀数人。
皇后母家倒了,皇后受了牵累,永安来府质问,被元溯警告几句驱走。
就此,将军府与永安公主府的梁子,算是结下。
元溯胆大妄为并非一日,圣上也恨,可心有顾念,不到时机,只调离了他手下几员大将,继续忍下不发。
风七七知道眼下的状况不太妙,不止一次提醒元溯,要他跟着她一起回平山。
四方进贡的天元,确实已经没有他冠平大将军存在的必要了。元溯答应,与她约定好,安排好手下的人,待炎夏一过,就陪她一起走。
去燥微凉的初秋时节,他们美好的憧憬并未如约而来。
南境羌族水军侵犯天元边境,数次抢掠,致使渔民死伤无数。圣上未与元溯商议,直接下旨,派他领兵前去南境平乱。
羌族就算有壮大的水军在,对逐渐强盛的天元来说,根本不足为惧。元溯已经无心再去制造杀戮,连夜进宫请见。圣上只道是为求八面来贺,拒不更改旨意。
无论如何,他都是要去一趟的。
不能陪风七七回平山,元溯心中有愧。临行前夜,实在放心不下,哄着她先走。
风七七摇头,“你不放心我,我也不放心你。你早去早回就是,我哪也不去,在府里等着你。”
“听话,这城中不安全,防不胜防的,还是去平山待在自己父母身边好。”
“我保证不出府,一步也不出去。”
元溯还是不同意。
风七七撅起嘴,“你要么带着我一起去南境,要么就同意了,我一个人回平山,不能第一时间看到你平安回来,怎么能安心住着?”
元溯自知说不过她,最终妥协,留了心腹钟楚,要他尽力护她周全。
就是他这样的决定和纵溺妥协,换来的不是她的安然,而是他长达数百年的愧悔与煎熬……
元溯记得他与风七七最后的一句话,是在晨明微显之后,他整装外出时,风七七抓着他的手叮嘱:“你此去,千万小心,要比任何时候都得小心。”
他笑了笑,贪恋抱着她攫取一番,才道一句:“好。”
那时的元溯,还不知道风七七的肚子里已经怀了他们的孩子。他转身往外的时候,也没有注意到风七七轻柔的摸了摸平坦的小腹。
如若知道,他是宁可不顾生死的抗旨,也不会去这一趟的。
可是没有如果……
风七七是想,此去是为平乱,不能叫元溯分心,等他平安回来,再给他一个惊喜。
她听话的待在府里,真的哪也不去了。可到最后,她确实等到了,却再也没能有机会,亲眼见到她时时挂念的阿回安好。
两日之后的一道冰冷旨意,与长达一月的非人折磨,就此成了她噩梦,也成了他们重聚相携的一道跨不去的鸿沟。
他们说,元溯有谋逆之心,完全不容抗辩,直接带着几纸信件,说是所谓的证物,领几千宫城禁军围堵将军府,要押风七七入狱。
情急之下,风七七塞给钟楚一支发簪,请他去童府求援。与此同时,令信得过的后院厨娘去城中以东属于风家的裁缝铺一趟。
风七七入狱的第二日,厨娘死了,童家被禁军包围。
元溯收到城中急报,已是半月之后。羌族之乱在眼前,风七七的安危在背后,他来不及思考,策马扬鞭,直接调转回返。
身为将帅临阵脱逃,这后来也成了一项罪名……
随他去南境的都是跟随多年的将士,是同生共死过的,他们唯主将之令所从,不容置疑。元溯走,自当得跟着。
可连夜疾驰没走几天,归心似箭的元溯只想早日将风七七救出。不料途径一峡谷,道路被阻,随行队伍寸步难行。
元溯望一眼直指他的箭林刀阵,笑得张狂,且倍感讽刺。
这就是非要他来南境的原因吗?
能将天元归一,从人间炼狱走出的人,早已习惯了血腥气。可一瞬成神,也可一瞬成魔。
从峡谷杀出一条路,元溯手中嗜血的长.枪仿佛沾了魔气。面对着一道道有意置设的关卡,他双眸猩红,已经毫无理智可言。
就在距离久隆不到百里之地,那个一心想要他死来换得安稳的帝王,几乎调集了周边营中所有的人。
共同来的,还有守卫宫城的禁军副尉。与之前不同,他没有直接下令,而是先宣读了他的大小几十条罪状,包括此次的南境平乱一事。
“哼。”元溯身后的一员副将抢先道:“还有什么,一并给说完了,让老子接下来砍个痛快!”
那副尉并未继续,而是派人递来一张锦帛,道:“冠平大将军还是看看这个,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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