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们,沈莺莺忍住把它们全部从窗外丢下去的冲动,点点头。
明知有蹊跷,沈樾却没说破,他关门前说:“你不是答应我要离他远点?”
沈莺莺深吸一口气,用力盯着画纸上的素描人物,憋住心底的那股难受说:“我跟他走得本来就不近,我又不喜欢玩儿游戏,他眼里一向不是只有游戏吗?”
“好吧,也是,大概是我想多了!”耸耸肩,沈樾关上门,“饭好了叫你。”
等一切恢复沉寂。
沈莺莺盯着那些糖,猛地挥手,把它们全扫到地上。
既然陆朝不喜欢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她就不要他的时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周六,沈莺莺不是那么高兴地起床穿衣梳洗。
她和卓靓丽约好,今天十点两人骑单车出发,四十分钟大概就能到她爸说的那家电影院。
然后电影很长,中午十二点开始,一直要放映到下午四点左右才结束。
结果早上八点半,卢兰接到卓靓丽打来的电话,说她弟弟突然发烧,他们爸妈都得去亲戚家帮忙,她必须留在家陪伴弟弟,所以没法去了。
“要不去把沈樾叫回来陪你去?”向她转告这个消息时,卢兰怕她不高兴地提议说。
“不了,让他跟同学一起做作业吧!反正他对电影也不感兴趣。”沈莺莺懒懒靠在椅背,又说,“我也许也不去了。”
不知为何,突然之间,她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劲了。
等妈妈离开,沈莺莺翻开速写本,握笔画了两下,生气地埋头躺在桌上。
好烦啊,为什么这么烦?
丢下笔,沈莺莺起身打开衣柜。
她在心里问自己,凭什么他们不去她也不去?
要去的,就一个人去,没什么了不起!
第14章 十四章
十四章
清晨,白雾笼罩下的泓镇静悄悄的,人,猫儿,小狗,还有绿树枯木,似乎都睡得酣甜。
街尾的两层小楼里,一抹高瘦的身影推开栅栏门,他在朦朦胧胧的世界中走了两步,站定在墙角,头微微转向右方,看向的好像是街头那边。
少顷,他拉起外套帽子盖住头,沿街慢跑起来。
有雾的日子,天气一贯不错。
摸约八点,几缕金灿灿的阳光凿破云层,乍泄而出。
“朝儿,你是不是有事?”老人端出花生橙子,望向坐在前院桃树旁的少年,走过去问,“你在等人?”
“没,奶奶您别管我。”他双手懒懒插在口袋,下颔半埋入黑色毛衣高领,姿势虽随意,可那双深棕色的眼眸看起来却很警觉。每隔一会儿,少年的目光便会越过栅栏,望向被树木墙垣遮住的远方。说是远方,其实,也并不算远。
老人把果盘零食碟放在他旁边:“你今天不出门?”
“我先晒会太阳。”陆朝仰头,把挺拔的五官暴露在温暖的光线下,不确定地微眯双眼说,“也许,可能,大概要出门?”
老人好笑,劝他吃些零食,转身进屋,去忙那些琐琐碎碎永远都忙不完的小事。
时间一分一秒地逝去。
孤零零的他的单车放在栅栏外,已经三小时有余。
望着门前间或的人来人往,陆朝换了个更慵懒的姿势,眉心不自觉拧成“川”字。
他承认,对沈莺莺,他曾有一瞬间的失望。
那天他们在网吧发现沈樾,她不经思考脱口而出的字句,有些刺痛他敏感的神经。他原以为他早已习惯任何人的偏见,他也原以为沈莺莺是最能理解他的人,但他似乎错了。
她害怕沈樾变成和他一样的人?一个不务正业沉迷网吧成天只知道玩游戏的坏孩子?
好吧,他确实喜欢游戏,但人们对“坏”的定义,他始终无法理解,也不屑于去理解。
他自己清清楚楚知道,他并不算“坏”,这就够了。
但他后来怎么会变得越来越贪心?为什么会想,至少沈莺莺不能认为他坏?
这真是个奇怪的转变……
烦躁地揉揉发丝,陆朝抬眼望向已遮住眼皮的额发。
长得真快!
他蓦地想起,那个月亮星星当空的夜晚,她笑得没心没肺,指着他头发,一双拭去嫣红的唇兴奋地张张合合着,像一只唧唧喳喳的小黄莺。
现在这只小黄莺突然不冲着他叫了,真教人不习惯。
算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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