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玉,有一种大儒温雅古朴的气质,声音很温和,带着如沐春风的亲切,正是云淙书院的院长,端木云。
“的确没想到,没想到您就是端木先生。”顾老侯爷在居士林养病的时候,端木云曾经去看望过他,只不过那时候端木云穿着粗布衣裳,又背着一个鱼篓,怎么看都与云淙书院院长的形象联系不上。
更重要的是,那时候因为顾老侯爷作弊赢了棋局,这端木云故意在顾老侯爷房子外面用煮药的炉来烤鱼,把不能碰荤菜的侯爷馋得眼红,差点被扔下山去。
那时候随喜就掩面无语,两个加起来都不止一百岁的人,竟然还跟孩子一样斗气……也难怪能成为忘年之交。
被故意忽略的顾衡眸色微沉,眼睛直直盯着她,“端木先生让人想不到的事情还多得是。”
“臭小子。”端木云眼角睨了顾衡一眼,笑骂着,“这局可就算你输了,半天都心不在焉的。”
顾衡微窘地放下手中的棋子,“是我技不如先生。”
端木云笑了起来,故意逗着顾衡,“平时你可没输成这个样子。”
“先生,我们再来一局吧。”顾衡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眼睛在随喜困惑的脸上一闪而过。
“小丫头,明日就到书院来上课吧,我可许久没传授教学了,没想到还能收了你们两个学生。”端木云捋了捋短须,眯眼笑着看了随喜和顾衡一眼,“也算缘分了。”
随喜和顾衡彼此对望,都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脸。
端木盼颜笑着问,“难道以后让关姑娘到这边上课吗?大哥,岑素对关姑娘有误会,您去解释一下不是更好?”
“什么误会?”端木云皱眉问着,语气轻松地道,“岑先生是个有自己主意的人,我去强行改变她的想法只会弄巧成拙,来日方长,她会自己解开误会的。”
随喜纳闷地问,“岑先生对我到底有什么误会?”
端木盼颜讪笑道,看了端木云一眼,才道,“听她身边的姑姑说了,好像是前些天关夫人来找她了,说了什么就不清楚,但岑先生却跟关夫人保证不会收你为学生。”
果然是郑淑君随喜心里冷笑着,让岑素不收她进书院又怎样了?难道就能借此打压她?
顾衡脸色沉了下来,声音有些不悦,“怎么岑先生如此是非不分的?”
端木云无奈地摆手,“各人有各人的想法。”
随喜看得出端木云兄妹想要保护岑素的名声,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看天色已经不早,便出声要告辞。
端木云让她明日到学院来上课,并要端木盼颜替她安排一切。
顾衡在随喜离开没多久,就匆匆和端木云告辞,大步追上了她。
“……在关家还好吗?可有人刁难你?”两人并肩走着,脚步并不快,随喜微垂着眼睑,红日当空,阳光由上而下洒落下来,照在她脸上有一层绒绒的光晕,肌肤显得柔软而细腻。
不知为什么,他很想抚上去……会是什么感觉?
“还好,现在还有谁敢刁难我。”随喜微微笑着,侧脸看了他一眼,才知道自己和他走得太近了,他好像……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又高了一些,就这样走在他旁边,让她有种安心的感觉。
顾衡轻哼了一声,很不喜欢她这种刻意疏离的态度,“跟个软面瓜似的,也难怪总被欺负。”
“你才是软面瓜”随喜闻言,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难得他们两个人能和平相处了,他却总是要故意惹她生气。
“嗯?我是软面瓜?”顾衡挑眉,声音低而愉悦地问着,眼底蕴起了淡淡的笑。
随喜俏脸微红,那轻轻的一声嗯,带着一点点容易让人误会的宠爱味道……
不自在地转移了话题,“你不是一直在京城求学的吗?怎么却到云淙书院了?”
顾衡眼底的笑意更浓,有了几分促狭的味道,低声缓缓地道,“祖父已经年老,不想再离开他身边,而且,能够成为端木先生的学生,也是不错的。”
他已经有十六岁了吧……一般男子在这个年纪已经不会留在学院上课,而是在家中请西席专门传授学识,而且似乎也到了议亲的年纪……随喜在心里想着。
好像看出她的疑虑,他继续说着,“端木先生喜欢轻松自在的生活,请他为西席并不适合,我也只是几天来一次书院。”
“你不考取功名吗?”随喜诧异地问,听他这样说起来,似乎并不是专项在考取功名之上。
顾衡轻轻地摇头。
“那你跟着端木先生学什么?”随喜随口问道,问了出来才觉自己唐突了。
顾衡却不觉得什么,只是眸色变得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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