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光透过窗户也还是暖洋洋的,这个城市冬天大抵还剩了这么点儿好处。葛如霜又是叹气又是摇头,不知是因为打蔫儿的花还是窗外头的人。
收到考试时间表时,大侠憋不住长长叹口气,直接给撕了。他正站在门口,在班长的书桌前,门关住走廊的风,窗户放进了冬季的寒气。大侠直哆嗦。
班长默默再递过去一张,大侠再次撕了。
班长递过去第三张,大侠二话不说依旧撕了。这下班长手上空空如也。
头顶的节能灯聚拢了一束光,照射在他们两人身上。他们像是舞台上的演员,拿住腔调和姿势,只为了将剧本的情绪一丝不差地传达给台下的观众。bg》也不突兀。大幕拉开,演员粉墨登场,出彩也好,糟糕也罢,幕一闭合,便曲终人散。所以戏如人生。
“明天上午大学语文,九点至十一点半,宁德楼c区502,下午选修…”班长用播音腔字正腔圆播报考试时间表,手上虽然空无一物,做出的架势像是拿着台本。大侠转过身绕道班长背后,突然抱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捂住班长的嘴,脑袋就搭在他的肩窝,深情地哀求道“别,求你了,别说了…”他那一对眼睛呵,陷在深深的眼窝里,能说话。
班长故作不舍甩开他的束缚,直面大侠的深情款款,痛苦地摇头,“都晚了,宝贝儿,来不及了!”
“滚滚滚,你俩开个房去得了!”柳怀玉看的一身鸡皮疙瘩,捡起地上的衣服朝两人撇过去,打断两人的表演。大侠嘟起嘴给大侠一个深情的飞吻,班长伸手,仿佛接住了,扔在地上,还踩上几脚。
大侠在原地心痛。
幕布落下。
大侠绝望地躺在床上,眼睛瞪着天花板,“要是有超能力就好了。“他的话没得到回应。柳怀玉满怀期待地问班长,“咱来局游戏呀“同样被无视。
柳怀玉一点儿也不忐忑,对于考试。柳怀玉爸妈没能给柳怀玉一个温馨美满的家庭,好在给了柳怀玉一个好脑子,应付考试完全不在话下。考试不成问题,柳怀玉自然有其他问题烦恼。
男人的烦恼有三分之二是因为yù_wàng。欲求不满和yù_wàng达成都是烦恼的根。
回顾自己浓墨重彩的恋爱史,柳怀玉清楚地知道安宁是喜欢自己的,或者说,自己的一举一动能够影响安宁颦蹙。可是,在下一步,柳怀玉自己不想要程式化恋爱的下一步,最起码,柳怀玉一定不会主动张口承诺或者要求。如果安宁穷追猛打,柳怀玉自然乐不得欣然接受,可安宁偏不。你对我的好我知道,我也受着,但是我也学你一样,什么也不说。初中第一次谈恋爱叫家长的时候,柳怀玉被骂“跟你老子一个德行,花心像!“那一句不知是否有心的责怪,从那个时候就像一道魔咒,导致柳怀玉身边的姑娘走马灯似的换了一个又一个。班长说的对,柳怀玉就是没有他们家老爷子的魄力。
寒假倒数第七天,考试周开始。
第12章 中间的过去11
安宁坐在休息处看书,木头板凳正对着树干一般的走廊,考生们三三两两地进入枝杈一样儿的考场,或形色紧张,或坦然自若。窗户外头是呼呼的风声,透过窗户缝儿叫声瘆人。
安宁对陌生人有说不出的好感,主要是因为用不着和陌生人相处。彼此不相识,用不着寒暄客套,也自然不用小心翼翼。可熟人不一样。两人间一旦发生了关系,就必须得费尽心思地维系,对于安宁来说,维系一份半生不熟的关系就意味着要花上各种时间和心思。这两样东西安宁都舍不得。当然除了对一个人例外,对那人无论是什么安宁都舍得。
马上走来两个熟人,阿泽,他故意停在安宁面前,幸灾乐祸。身后的小黑颇为厌恶地给阿泽背影一瞥,随后匆匆爬进了树的枝杈-走廊上其中一间教室,甚至没来及看清冷长板凳上坐着的是不是安宁。那件事闹得人尽皆知,两位当事人的名气一时间居高不下,阿泽在舆论一边倒的情形下也还是没占到什么便宜,毕竟是他受了实实在在的伤,而且被自己组建的舞团开除在外。安宁明白而且理解阿泽的“憋屈“,情有可原。安宁只看了他一眼就深深低下头去。
除了一丝后悔外,安宁深知这个人气量太小,实在不愿意和他扯上关系,否则吃亏的一定还是自己。
外头风声劲头十足,柳怀玉迈着大步走到安宁身后,越过椅子,还有椅子上坐着的安宁,安宁能听见他杂乱无章的心跳。他将窗户重新关紧。十二月的一股寒气直往安宁后脖颈里钻,安宁不住地缩着脖子。他的身体重新站直,扯了扯衣角,坐在了安宁身边。接着他举起手腕儿,伸过来的胳膊上缚住的白衬衫向上缩了一节。他的汗毛很重,却遮盖不住白皙的皮肤。他晃了晃手,开口道“还有八分钟。“然后就不做声了,老老实实坐在安宁旁边。安宁笑的跟花儿一样,不住地摇头。柳怀玉露出虎牙,跟着一起微笑。
还有八分钟开始考试。直到最后一刻,他才起身,也不打招呼,径直走向考场,若无其事。
寒假倒计时第五天。
只有林晓和安宁在宿舍。上午十点,太阳就像烤熟了的土豆,透过满是水汽的玻璃落在地上,妄想将两三块瓷砖也烤熟。暖气靠着窗户,上头躺放着三桶矿泉水桶装住的自来水,几乎是女生宿舍的“标配“,因为热水房太远。窗台上原本的红仙人球换成了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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