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往前走五百步,食堂门口站着个人,安宁停住脚步,眯起眼睛看他,是不是柳怀玉呢他身边儿立着行李箱,上头搁了个装蛋糕的那种纸盒,四四方方,扁扁的,看不出轻重。几乎是哈着腰,往手里哈气,脸发白,大概是冻的。隔着老远,他招手,然后转身拖起箱子进了食堂。食堂门上挂着军绿色棉棉门帘,还没来得及摘下去,随着他进门,安宁看到门帘翘起一角,绿色的,干净的。
太阳光照的胸腔里暖洋洋,安宁能感觉到由阳光刺激引发的那种奇异感受,让人忍不住就扬起嘴角,脑袋里情不自禁地浮现出那个人的样貌。
他其实和安楠楠很相像。
他在外头等了不止四十分钟,坐在他对面,很长时间内安宁都能感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意,在三月天里。按照安楠楠的话说,就是“这个傻子。“和安楠楠不一样的是,安宁在想到这几个字的时候,充满了疼爱的怜惜。
这个傻子。
“你笑什么呢太久不见所以现在有种恍若如梦的不真实“柳怀玉轻巧桌面引起注意。
“你呀,你···“你到底怎么样,安宁却没说出口。嗯,跟安楠楠一样,柳怀玉也是皮。他一下接一下地撩拨,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但是他好像又不想要个结果,他的目的不过就是看你脸红。他没有恶意,也不是故意捉弄,只是寻找种安全感。
“你还没回宿舍“安宁问了个多余的问题。
“嗯,一直等着你呢。过了半小时你还没来的时候,我就想算了,可是又不甘心,半个小时都等了,不等到人那半个小时就真的荒废了。来,这个给你,真的是千里迢迢带来的,我做的!“柳怀玉故意把自己的付出说的明明白白,生怕她不知道,一手推过纸盒。八寸大小,盒子上是清清淡淡的花纹。
一个派,这个傻子千里迢迢地带过来,又在外头挨冻接近一个小时就为了第一时间送这个一个派!这个傻子。
“真的是你做的“安宁想着应该夸奖他两句,最起码也要表现出感动来,可是一张口就成了质疑。确实呀,他应该是连糖和盐都不分,还做什么吃得的。
“果酱是我抹上去的。“柳怀玉没有被怀疑的委屈,老老实实回答,露着虎牙,对自己刚刚信口开的河,丝毫没觉得不好意思。
安宁就忍不住笑起来,也不知道到底露了几颗牙,顾不得美不美。柳怀玉轻拍安宁的胳膊,示意她别笑了。
“怎么想起带过来,多麻烦呀。“安宁终于不笑了。
“嗨,麻烦什么。又不沉。我这不是想找个由头献殷勤吗你这也没个生日,想要聊表心意也没个借口呀。这个叫\比罗克\,俄罗斯族的特色“他又来了,真情偏偏说的那么不真。
“谢谢你。“安宁知道他的心意,“不过,我这个人向来没良心,你今年送了,明年又不送了我可能会记恨。“
“咳,我还给自己找了个麻烦!“柳怀玉摆出一副蛮不乐意的样子,心里想的却是就怕你有良心,忙着把情还了,把关系都撇清。进退有度,时间长得很,我们慢慢推拉,不用着急。
“什么时候我请你吃饭“安宁揽过纸盒,包盖严实,“学校旁边新开了一家店,做的东西还挺好吃的,店主像个蒙古王爷。“
柳怀玉自然巴不得。和安宁在一起,做任何事儿都能找出乐趣来,哪怕什么都不做也一样。
食堂里吃饭的人寥寥无几,过了中午的饭点儿,吃晚饭有还是有点儿早。而且还没正式开学,其实不单是食堂,连宿舍都清冷稀落。可偏偏这个地方,这个时候能碰见熟人。柳怀玉先看见了送托盘回来的小黑,胳膊夹着一大包衣服,行色匆匆。安宁和柳怀玉的位置比邻唯一的出口,相见是必然。柳怀玉熟络地跟小黑招手打招呼,好像彼此真的相熟。
小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第一眼看见了安宁的背影,她的颜色暗沉的大衣,没戴帽子的黑亮的头发,然后认出柳怀玉。
“刚到“
可不是嘛。身上的凉气还没缓过来呢。
“嘿,安宁。我正想找你。“
柳怀玉恨不得一巴掌拍晕自己,欠欠的打什么招呼。
“你一定是不愿意再听这事儿了,可是还得说,还和阿泽有关系。你记得接我电话,我得走了。走了,哥们。“
“你这太吃亏了。所以说呀,冲动是魔鬼,安宁,有事儿跟我说,成不“柳怀玉也不顾小黑能不能听见。
“知道了。有需要,就跟你说。对了,年过的怎么样感觉那次你有事儿要说的。“安宁挑出菜里的葱花,甩在桌上。
“哦,也没啥。窝在姥姥家一个寒假。我爸没结成婚,让我妈勾搭得女朋友也不要了,分手费给了不少,断了个干脆,结果我妈也没要他。过年那天要不是姥爷拦着,就被我妈扫地出门了。她太可怕了。唉,不说我了,你家呢,过年要消停多了吧。“草草两句,自己爸妈能作出花来,实在让当儿子的柳怀玉替他们觉得脸红。
“楠楠外婆去世了,陪她来着。“
“哦,跟你说,班长被他爸妈坑了。“柳怀玉故意停顿看安宁的表情,瞧见了期待中的期待后,才不紧不慢地接着讲,“他爸妈趁着过年放假偷偷去海边儿度假了,说是过年回来,结果初三才到家。那货可怜巴拉的大三十晚上一个人在家吃的泡面看了春晚!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正喝汤呢,可怜劲儿的。“柳怀玉想起悲催的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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