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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老太爷连声说是。
里头,柳檀云听了也庆幸柳老太爷没喂柳太夫人吃药,心想打蛇不死反被蛇咬,宣扬顾老太爷昧了三王银子,还有下令关押顾二老爷的,都是柳孟炎做的,留着顾家,岂不是给柳孟炎添堵?想着上辈子顾家暗中为难柳孟炎为难她,柳檀云就想虽说她不乐意听柳孟炎说什么“鸡犬升天”,但“池鱼之殃”的事她更不乐意撞上。
柳檀云待要起身,外头又响起柳孟炎给柳老太爷、何老尚书请安的声音。
只听柳孟炎道:“陈御使叫儿子给父亲捎好,陈御使说厉大人年后开春定能官复原职。如今刺史已经递了折子回京,想来没多少时候,厉大人就能沉冤昭雪。”
柳老太爷说道:“这事我也知道一些。只是云丫头她母亲那边如何了?听说吕家跟顾家又成了亲家。”
柳孟炎笑道:“父亲放心,儿子心里有数,绝不会做了败坏父亲名声的事。红袖那边,她如今也知道错了,只与儿子说了两句,便住了嘴。虽说去烟花之地算不得大事,但顾家本就在风口浪尖,想来顾家五爷是要被革职了。如今顾家二老爷还陷在牢里头,料想顾五爷更没人肯照应了,且他本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吃喝嫖赌无所不至,此时表叔也没有心思照应这不成器的儿子。吕家只怕要后悔跟顾家定亲了。”
柳老太爷道:“云丫头的母亲重情,只是小事尚可帮忙,这等事帮不得。”
柳孟炎连声应着是,随即踌躇半日,说道:“如今已经到九月了,眼看腊月十二便是太夫人八十大笀,不知父亲要如何蘀祖母操办?方才儿子去探望祖母,闻到一股子油味,想来祖母吃了些荤腥的菜肴,这般看来,祖母的身子不大要紧,父亲且宽心,莫要太过为祖母忧心。”
何老尚书扑哧一声笑了,说道:“果然是云丫头的父亲,跟云丫头一样是个妙人。”
柳檀云在屋子里头虽看不到外头的情景,但想来何老尚书这话,也叫柳孟炎面红耳赤。
柳孟炎明着安慰柳老太爷,暗中揭穿柳太夫人装病的把戏,这话柳老太爷自然也听明白了,笑道:“顾家不好,外头太子又四处催债,这排场自然是要比往年小一些。”
柳孟炎为难道:“父亲也知红袖不善言辞,只怕这话由她说给祖母听,祖母会疑心我们不孝。”
柳老太爷道:“这话我说给你母亲听,由你母亲去跟你祖母说。”
因就是在柳太夫人笀宴上欧氏被休,因此说起柳太夫人笀宴之事,柳老太爷与柳孟炎父子两人都有些尴尬。
沉默了半日,柳孟炎道:“顾家大少爷如今也有十七八了,他素来与儿子亲近,且自小就敬重儿子。儿子瞧着新近他也因顾家的事牵扯进来,吃了些官司,被人编排着顶了个强娶民女的罪名。儿子怜惜他遭了池鱼之殃,又无力救他。不知父亲可否给他做主……论理,他是顾家的长子长孙,顾家的事他是撇不干净的;可表叔当家已久,顾家的事,顾大少爷并没有插手过……”
顾老太爷长孙早死了,柳孟炎口中的顾家大少爷,乃是顾老太爷嫡亲哥哥的孙子。因那孙子是正经的嫡长子嫡长孙,早先也有顾家人提过叫他继承顾家家主之位,是以顾老太爷很是不待见这侄孙,先前也曾设计打压过他。
说起来,这位顾大少爷不曾沾过顾老太爷的光,此时却要跟着顾老太爷倒霉,着实是池鱼之殃,无妄之灾。
柳檀云在屋子里头心想柳孟炎好狡猾,先提了柳太夫人大笀的事,叫柳老太爷心里先愧对他,然后再提出他想扶持顾家大少爷,这般柳老太爷怎会不答应他?而且这般看来,便是顾家有幸从睿郡王等人逃脱,剩下的丁点家业,也要被顾大少爷夺去。想着,柳檀云就觉有财必定也要有权才妥当,不然空有金山银山,被那些位高权重的人盯上,还不是瞬时就叫人将那金山银山搬空了。
果然,外头柳老太爷道:“若是他果然清白,你就将他领来我瞧瞧。只是莫叫他跟顾老太爷再有什么牵扯,免得旁人还以为我出尔反尔,又蘀顾家说话呢。”
柳孟炎欢喜道:“那孩子连着几年不曾见过表叔的面,哪里会跟表叔有什么牵扯。儿子过两日就领着他来见过父亲。”
柳老太爷道:“无事,你且回去吧。”
柳孟炎答应着,就出去了。
柳老太爷对何老尚书道:“又叫你这老东西看笑话了。”
何老尚书道:“谁笑话谁,我们家瞧着清净,里头也乱着呢,不然我怎能成日领着循小郎不着家?我瞧着,等过几日,我还领着循小郎回乡下去。”
“我也去。”柳檀云在里头叫了一声,心想柳太夫人一计不成,定还有后招,可不能叫她得逞了,若是将柳老太爷调走,就看她有什么神通妙计能叫柳老太爷跟顾老太爷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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