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来绕去,又绕到苏青身上,安阳总觉得陛下有些奇怪,不免又盯着她看了几眼,奕清欢实在受不住,揽过她的身子,将弓放在她的手中,抬起双臂,在她耳畔低低哄道:“拉不开,我可以教你的。”
如此亲近,安阳有些羞赧,心不在焉,看着周遭守卫的禁军,提醒道:“陛下,您不担心众目睽睽,给您惹来麻烦?”
奕清欢未料到她竟想到这些,宫闱皆是她的心腹::,她让传才可传,不过此话提醒她了,她引着安阳的手,拉满弓,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手心处包裹的那只手格外柔软,她笑道:“朝臣若是知道你我这般亲密,定会催着朕成婚。”
安阳听她提起成婚,心思恍惚,想起昨晚哥哥说的话,失神一般地盯着他处,待箭射出去才回神,叹了一口气。
她心不在此,奕清欢自然感知,看着她方才流连之处,那里只有苏青,她略微提醒道:“分神可不好,小殿下心思恍惚,还要学吗?”
她不知少年人的心思不在此,见她摇首,也不勉强,她出来很久,该回云殿处理政事了。
自己走了,不过还是想带着安阳离开。
秦淮递来湿巾,她接过擦了擦手,才牵着安阳的小手,出了校场,临走看了一眼垂首的苏青,待上了车辇,才微微静心。她掐了掐安阳微微泛红的耳垂,目光暗了暗,“小殿下与我在一起,心中又想着谁?”
“我想着哥哥。”安阳回了一句,往陛下跟前凑了凑,一本正经地望着她。
莫名提及上官衍,奕清欢有些迷茫,淡淡一笑,“你与他有争执?”
“算是吧,他说他并非侯爷亲子,若我与你成婚,他便让出世子之位,可是凌州城内本就是高官云集,这样做他岂不是很难堪。”
安阳不傻,侯府小公子的位置很好,但不及世子之尊,世袭罔替,上官衍初入京靠的便是这个世子的位置,以后可能是侯爷,于他仕途之上必有益处。
无端受她牵连的人太多,何必再搭上上官衍的锦绣前程。
她又小心翼翼看向陛下,与她道:“我不想因着此事与上官衍生了嫌隙,侯爷做事,我无法劝解,但陛下可以否决的。”
奕清欢听了她的话,暗道侯门世家为着世子的位置,明争暗斗,上官家的这两个孩子都为对方着想,实属难得,且上官衍是人才,她也喜爱。
“这样,侯爷若是上奏,我不允便是了,做场戏罢了。”
得了保证,安阳才觉得松口气,自己揽住陛下的肩膀,将脑袋靠在上面,顿时就很满足了。
奕清欢顺势揽过她,觉得安阳的性子愈发和善,以前觉得她任性,逼着自己立皇夫,现在她想通了,便乖巧得很,前后性子差太多,让她险些不适应。
安阳不知陛下心中所想,她想的简单,既然选择了,就好好对待。她觉得昨夜的焦躁不安都退去了,她欢喜地靠在陛下身上,看着外面的宫墙深瓦,蓦地开口:“我昨夜睡不着。”
奕清欢只当她身体不舒服,心疼地摸摸她的脸蛋,紧张道:“身子不适?让沈大夫看了吗?”
安阳脸红了,这个事找沈大夫也无用的,她见陛下紧张,忙诚实道:“我想你了。”
奕清欢愣住了,耳畔只闻外间车轱辘压地而过的声音,她未料到安阳这般直白,见她傻乎乎的模样,好似未想到自己言语激起她心神荡漾。
纵然以前听过安阳说过很多遍诸如此类的话,可都没有这次让她觉得欢喜,
自从那一箭之后,她无数次梦到安阳说出恨她的话,时常想起二人决裂的时刻,可真正面对的时候,她又很害怕,近人情怯。
她试着去弥补,用权势、用封地,可都被拒绝了。
她便更加彷徨,在慢慢接近时,方知,安阳需要的不是权势地位。
奕清欢不言语,安阳便不敢说话,自她怀中起身,方想再开口,又被陛下抱住,与她道:“乖,我也很想你的。”
安阳笑了笑,车辇停下来了,她探头去望,又是瀛绰,她便缩在车辇里不下去,嘀咕道:“丞相找您有事……侯爷都去访友,他怎地不去……”
“又说胡话。”奕清欢摸摸她的后颈,见她神色有异,又问她:“你怕什么?”
安阳知道以朝政为主,依旧不乐意道:“怕人多口杂,怕陛下案牍上的逼婚奏疏又添些许。”
奕清欢无奈,这样胡搅蛮缠,戳了戳她气鼓鼓的脸颊,顺带戳破她的心事,笑道:“依我看,小公子怕见生人吧。”
安阳抱住她,在她耳边悄悄道:“瀛绰以前是兵部尚书,应该与我相熟,若是被他看破身份,又该如何是好。”
知她心中不安,奕清欢也不欲让她烦心,只道:“识破便识破,旧楚已不在,我与你没有那层关系,只要你心坚定,何惧这些人言。”
安阳道:“陛下不想要贤君的名声了,文帝少了贤君的名声,才让众人心寒,被围困凌州城而不救的。”
奕清欢见她神色又是一本正经,在她颈上蹭了蹭,笑道:“朕不要名声,只要你,就够了。”
说着,也不顾安阳诧异的神色,牵着她下车辇。
瀛绰身后同样跟着几名朝臣,看到陛下的身影,自然就看到安阳,眼中都闪过诧异,行礼的时候,将目光都落在陛下身侧的少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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