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在意,但小殿下总有办法在她之前将危难解除,久而久之,就有人传言她行事苛刻,与文帝一般暴虐。
如今,二人换了位置,奕清欢征平叛乱,从敌寇手中夺回凌州城,成了他人口中马上威武的恶魔将军,而安阳如今病愈后温顺如小绵羊。
她默默叹息,俯身行礼,轻声道:“臣明白,一般午时陛下都无事,您可以过去的。”
少女茫然点头,面色姣好宛如白釉,正是青春之景,秦淮回身欲走,又忆起城内的传言,便开口提醒:“小殿下,您离中州王还是远些为好。”
“为何,九皇叔洒脱了些,不论辈分高低,她也是不错的朋友。”少女抱着糖糕,明媚的春光洒在她的身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霞光,显然对秦淮的好意提醒不能理解。
秦淮觉得人失忆后就如同一个稚子,情爱一事抛却脑后,她有些理解女帝的痛苦之处了,这般云里雾绕的模样,二人明显不在同一条线上。
她斟酌着语句,“如果是朋友便很好,臣有事先退下了。”
少女又坐回秋千上,糖糕坐在她的膝盖上,爪子蹭在那枚玉牌,洁白无瑕,摸上去很光滑,摸着多蹭了几下,听着它的主子喃喃自语:“秦执事,感觉很奇怪,吞吞吐吐的。”
安阳很听话地选在午时去了云殿,不过有人比她更早一步,请了女帝议事。
殿内,女帝看着霍陵送来的情报,一页页翻过,神色凝然,清和的瞳眸里闪着亮熠的光,周身散发着冷冷的寒意,“江北那里……”
“阿姐,江北不是大事,旧楚才是大事,安阳那里病情如何,无人得知,但旧楚老臣被赶凌州后,都称你是故意箭射安阳,让她丧命,你才有机会夺位。这样的谣言,天天换着花样在传。”
女帝修长的手中摩挲着早已冷却的茶盏,迟迟不语,拧着眉,仰首迎向霍陵焦急的眼眸,坦诚道:“朕……我本就是故意的,她一人如何敌得过几十万百姓的性命,没有冤枉朕。”
作者有话要说:
无话可说。
红包都发了,好像漏了一个,电脑上查不到,小可爱可以适当提醒一下。
第9章 九
“你这话在我跟前说说也就罢了,若是被安阳听到了,必然更加恨你。”霍陵见她浑不在意的模样,心里有些失落,继续言道:“阿姐,我知道安阳痊愈了,不如让她入仕,若是那些旧楚遗臣不安分,一看便知,你也省去很多麻烦。”
“霍陵,此事不必再议,朕会让神策军严密注意,不需你分神,右卫军那里暂时不需再动,安阳那里,朕已然安排妥当。”
女帝垂首,片刻后就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她本就不是多情善感之人,感情一事本就不讲道理,是她错了就错了,人活着就已万幸。
再者,利用安阳的事,一次就够了。
外间的谣言就没有断过,周国新立两年,旧楚朝臣看似安定,可又在等待机会,等待安氏的后裔出来,再见机行事,而安阳,便是最好的人选。
只是,若那些人知道,他们心中最瞩目的人现在忘记了以前的事,更不会在意灭国之恨,想必会大失所望。
安氏贵族,崇文轻武,但都是貌美之人,文帝亦是一个俊秀的男子,貌美无双,只是白搭了一副好皮囊。
奕清欢见到文帝的时候,他两鬓已见白发,苍老干枯,不见传闻中貌美如玉之相。
或许先皇后上官秀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
到后来,奕清欢见文帝不再宠幸后宫嫔妃,中宫嫡出的公主位分高于一般皇子,她就渐渐明白,没有神灵鬼怪谣言,文帝还是喜爱这个女儿的。
旧楚末年,文帝病重时,将安阳与奕清欢分开,禁止二人见面,隐隐怕皇后夺权,架空未来的君主。
而奕清欢很安分地接受了这个旨意,她在江北长大,只知听君命,不知从中周旋;而安阳不同,她跟在奕清欢身后看明白了宫中趋炎附势的局面。
文帝可以给她权力,但亦可剥夺她的权力,这一切都是他一句话的事,需知只有自己站在顶峰才是安全的。
不过十三四岁的孩子,毅然踏入了朝堂的漩涡之中,为自己、也为自己身后的人赢取主动权。
但在皇后出征时,她放弃了手里所有的权力,住到了冷宫里。
皇后不知缘由,朝臣亦不知,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文帝更加昏聩,信任馋臣,增加赋税,劳损过大,引发暴民叛乱,打开城门,迎敌寇入了凌州城。
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奕清欢登位两载,亦不明安阳那时的决定是对是错,又是什么缘由让她放弃了所有,甘愿被贬。
她并非迂腐之人,却做了迂腐之事,让人匪夷所思。
英气十足的右卫军统领霍陵,有着火爆的性子,她犹豫了一会,仍旧道:“阿姐,安阳不记得以前的事是否有假?”
她跟随奕清欢许久,知晓两人没有血缘,文帝死后,按理安阳不该再是奕清欢的女儿,偏偏奕清欢不放手,前朝王族遗留下来的子嗣养在新朝深宫里,无异于养虎为患。
在心里叹了口气,女帝并不说话,抬眸就看到前面趴在门槛上的糖糕,眉目温婉,微微招手,就见那个白色小影子冲进了殿内。
霍陵见女帝并未反驳,又劝谏:“陛下,不如您赐安阳一块封地,封王迁去封地也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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