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清欢不知白日之事,只当她又在为她人求情,心中恼怒,面上依旧未显。李穆在逃,安墨白心思不知,若二者有所勾连,万万不可放其归去。
安阳见她沉默,小声讨好道:“她无权势的,又爱玩,现在成亲……唔……”
讨好的话未曾说完,奕清欢就吻上她,算作封住她口中喋喋不休求情的话,安阳眨眼,败下阵来,也不再提此话。先前害怕加气恼,显得急迫,如今自己想通了,也恢复绵软之色,犹如小奶猫。
只是奕清欢心中不舒服,吻了许久也不愿松开她,安阳退怯,推开她,自己躲在一侧,愣愣地看着她,嘀咕道:“我不提了……”
她聪明,奕清欢也觉得欣慰,安墨白之势,必不像眼前这般简单,她若擅自动了,百姓面前,只当她残暴;朝堂内部,难得的稳定,也会被引起动荡。臣民看在眼中,会揣测新周上下,容不得安氏最后血脉,况且她往日里安分,也无理由动她。
若她真的安分些,奕清欢觉得自己也可忍耐,她公然娶良家女,无人可约束,且和安阳容貌相似,无异于给她添堵。
她将安阳拉进,笑言:“方才拉朕上榻,豪气得很,不过片刻,怎地就躲到一旁了。”
安阳情绪都在表面,她自能看清,她虽说稚气得很,但从不乱发脾气,方才就不大符合她的性子。
小殿下心虚,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觑一眼陛下神色,既无不悦,也无欢喜,她眨眨眼,一本正经道:“方才梦醒想陛下了。”
奕清欢见她神色变幻,哪能辨别不出她这番胡话,她不说,自己也不问,明日且问问随行的宫人就知晓了。二人离得近,咫尺之间,她轻声道:“小殿下如何想朕。”
话好像问得太细了,安阳咬舌,脑子被吓得有些迟缓,更加说不出话来,奕清欢知晓她方才都是骗人的,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留在她的衣领处,眼中□□显然。
安阳兀自思考她的话,只盼着快些想出来,今日假山之内的事,应无人晓得的,以后不见九皇叔就可。挨着陛下,心中已稍稍放松些,反倒有些甜丝丝的。
想着,便去做着。她上前主动贴近奕清欢,搂着她,摸到她的耳畔,诚恳道:“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
声音愈发甜腻,奕清欢近来忙碌,二人虽说同寝,奈何安阳习惯早睡,每每她归来,人都已入睡了。今日却在等着她,也是难得。
对于主动送过来的人,奕清欢浅笑,手脱离她的背脊,落在她的腰间,声音低浅:“小殿下的情话嫩了些,借用古言,不大好听。你累吗?”
前面都是赘言,后面三字才是主题,安阳入睡得早,眼下精神奕奕,望着她,心中半日空缺找到了寄托,正当欢喜,哪会累,当即摇首:“我不累啊,陛下累吗?”
“嗯,朕也不累的。”奕清欢淡笑,抬手解开她的衣衫,安阳依旧愣了愣,想起白日之事,心中蓦地又泛起厌恶,扭头看向它处,自己身上那只手便停了下来。
奕清欢身子一僵,误以为她不愿,也不再继续,克制自己,又替她将寝衣穿上。安阳今晚心神不济,总是分神,望到陛下面上略带心疼,她闭上眼睛,屏去乱七八糟的念头,钻入她的怀中。
安阳心虚,搂着她就不说话,奕清欢也恼自己的鲁莽,伸手揽住她,拍了拍她,“睡吧。”
不知过了多久,安阳犹觉不安,抬首望着陛下,将声音放得很轻,问道:“你睡了吗?”
等了半晌,无人应她,想来睡着了,安阳挣脱陛下怀抱,定定望着她。奕清欢唇角微抿,姿态从容,亦有醒时无法有的恬淡,她看了许久,觉得很好看,悄悄在她眉眼上亲了亲,算作赔礼。
她自己伸手反搂住陛下,在她肩上蹭了蹭,方才睡去。
奕清欢的暗卫,动作很快,几日间将安墨白生母许莹的底细查出。安瑞也是皇室贵胄,妾侍不同于王妃,不会录入玉牒,但安墨白的身份记录在册,皆有明文。
生母事迹很清晰,也很寻常,若无安瑞酒醉,也无安墨白的存在。
奕清欢也觉苦恼,翻看半日奏报后,回首看一眼,安阳安静坐在小榻上,捧着数册静静看着,自从那夜后,变得愈发乖巧,以前还念叨着阿兄阿嫂,时不时回侯府小住;现在就将所有事抛之脑后,日日腻着她。
她若议事,便在偏殿候着,若无朝臣,她便又过来,不言不语,不曾打扰她批阅奏疏。
那日之事,她也曾问过宫人,安阳入宫时见到安墨白,两人谈论几句,也无大事。她实在想不明白,是何事吓到她了。
以前,胆大包天,调换玉玺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现在,稍稍风吹草动都可吓到她。
立冬那日,天气愈发寒了,安阳更躲在殿内不出,九皇叔曾传话,想要见她一面。可只要想起那日九皇叔的风言风语,就觉得害怕,她不敢应承。
她不见,安墨白又无法入宫,自己在府内干着急。
她站在廊下,看着府内萧条的景色,门人来报,丞相递了帖子过来,约她后日见面,称得了一坛好酒,欲寻人共饮。
瀛绰乃是百官之首,也是反旧楚第一人,与[中州王从未有过接触,无端请人饮酒,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沉吟须臾,并不想应,后又思索今朝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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