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安阳头疼的毛病愈演愈烈,沈默将药量减轻后,仍觉头疼。沈默行医数年,未曾遇到这般棘手的病症,只好又添了几味滋补的药。
眼下,安阳最不宜出城,宫中安静,适宜她养病,再者沈默不能随行,需在府内兼顾女儿胎像。一时间,他很彷徨,药该不该停下。
临出城的前一日,安阳头疼得难以睁眼,沈默见她难受,索性使用针灸试试。奕清欢一旁看着,揽着她的身子,见安阳神色凄楚,蹙紧眉头,心中忍了忍。
长夜漫漫,静得让人发慌。银针刺入肌肤,引来安阳浅浅的呻.吟声,奕清欢侧身,撇开眼神,强自镇定。
半个时辰后,沈默收针,听闻陛下蓦地出声,“沈大夫,停药吧,此事到此为止。”
沈默收拾药箱的手颤了颤,近日凌州城内发生的事,他都听了不少,眼下停药,必然功亏一篑。他不大赞同,手上提着医箱,恭声道:“小公子头疼并非是坏事,至少说明有药效了,陛下心疼也是应该的,但是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陛下应该明白。”
女帝沉默不言,安阳是否存着记忆,她不在乎。案子难查,她便命人去查,查多久都可以等的。唯独不愿再见她难受。
沈默识趣地离开,背着药箱就走。
安阳沉睡在榻上,脸色过于苍白,许是方才疼很了。奕清欢坐在榻沿上,满心都是安阳,如两年前那般,只希望她活下来。她握紧安阳的手,眼前闪过满目血腥,她阖上眼眸,轻轻唤了一声阿蛮。
似是一声不够,又唤了几声,想到两人许久不会再见,心就疼得一揪。以前,纵使安阳不记得她,但她夜间可以去依水宫悄悄看她,可以摸摸她的脸。
似是安阳心有察觉,在她唤了几声后,就睁开眼睛,伸手揉揉了自己的额头,睁眼就见到自己心上人,乐得笑弯了眉眼。奕清欢见她欢喜,不免弯唇,轻轻道:“笑得这般开心,不疼了?”
“不疼了,见到陛下就不疼了。”安阳笑着坐起来,脸色显得尤为虚弱,乐呵呵地望着奕清欢,眼睛都不舍得移去。她之眷恋不舍,如同从前。
这样痴缠的眼神,让奕清欢想起她出征前夕,安阳来寝宫送行,离开时也是依恋不舍。她忍着心痛,摸了摸她的脸颊,熟悉的感觉,她笑道:“难不成我是你的解药吗?”
安阳不觉头疼,黝黑的眼眸里总是明亮的,笑意也是可亲,她看着奕清欢加着愁绪的眉宇,竭力将苦涩埋在心底,亦将方才的脆弱都收起,她伸手抚平她眉眼的褶皱,口中不平道:“我走了,陛下不许去看旁人的。待我回来后,我要光明正大与你在一起。”
此时都不忘着吃味的话,奕清欢觉得她坦诚可爱。爱便是爱,不爱就想着拒绝,以前的她比不得这般‘大方’,也能让人感到她身上那股蓬勃的求生意志。
然而她的笑意蒙上一层阴翳,她亦想起了中宫内平静悠长的岁月,那时不会去想着分别,不会想着旧日恩怨,其实她的不想,只因安阳替她承担一切。如今,替换过来,奕清欢不愿在安阳面上露怯。安阳如惊弓之鸟,若她都显得柔弱,只怕安阳也会跟着彷徨不安,甚至日日害怕。
她轻轻应了,安阳便觉得欢喜,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将侯爷送回去,她再平安归来。三载不久,陛下会等的。
明日要赶路,奕清欢催着让她睡下,安阳不愿放手,便拉着她一同歇下。
*
中州王府内的日子枯燥,安墨白鲜少出门,偶尔读书写字,偶尔命人拿出茶具,学着女帝那日煮茶。晚间的时候,她会坐在亭子里,取一玉笛,奏出悦耳的笛音。
这样的日子比起其他世家子弟,甚是无趣。她也有才气,初袭爵时,也曾想大展宏图,学识不浅,可惜,她未曾来得及施展,就已面临国破。
她憎恨文帝偏心,用人不善,引起百姓发动暴.乱。江北军夺回凌州城的时候,她被推举成新帝,然而她退怯了,试问,无兵权的新帝,会施展自己的才谋吗?
不,不过是添一傀儡。只是现在的日子,也非她想要的,毫无希望毫无新意,被人所囚,毫无自有。
王妃闻着笛音来寻人,将披风披在王爷身上,轻声唤她回去。
安墨白轻轻一笑,握起王妃温暖的手,两人并肩走回去,无疑是如胶似漆的一对。婢女在前提着灯火,安墨白提醒王妃注意脚下。
两人回屋洗漱,照例躺在榻上,屋内温暖,并无婢女守夜。安墨白躺在外侧,看着与安阳相似的容貌,又想起安阳面上待她的生疏,眸中闪过狠绝。
她翻身压在王妃身上,喉咙有些发堵。王妃眼下闪过惊惧,小心翼翼地望着她,不过仍旧没有推开她,不敢言语。安墨白不禁在想,安阳住在云殿,与奕清欢是否在一起欢愉过。
是否如她这般日日不碰枕边人,想着想着,她吻住了王妃发颤的唇角掠夺。与安阳不同的是王妃逆来顺受。让她笑,她便笑,让她抬眸,她便抬眸;比如此时,让她脱衣,她便脱衣,露出精致诱惑的肌肤。
安墨白并不觉得过瘾,命她将所有衣裳都褪去,目光在王妃赤.裸的胴体上流连。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点。
第92章
安墨白最后将目光落在了王妃的面庞上, 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抚摸, 指尖从眉眼一寸寸滑过, 低低道:“王妃, 我待你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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