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顽固,殿下初时,就觉得荒唐,悠悠众口,如何去堵,纵使她二人是现在君臣,可曾经的事一旦被揪出,损伤的还是殿下的威严。这种万民唾弃的情景,是她不愿见到的。
奕清欢蓦地一怔,深深凝视她的脸庞,试图看入她的心中,探寻心事。安阳自有主意,这是她无法左右的,就如同此次,将整个大周旧楚戏耍于手心,这是她做不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 见面了。
第98章
一人迷茫, 一人困惑。
一时间, 两人都缄默。
安阳心思想得开, 此时楚军未灭, 情爱一事未免过早了些,说出方才的话已是不易, 亦知自己伤了殿下的心。喜欢一个人,是无法掩藏的, 旧时她极力掩藏, 仍旧被殿下看出, 那时她觉得自己荒唐,可爱就爱, 无法将那人当作常人, 她亦无法做到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心间苦涩,她抬首望着奕清欢,生出些许自责, 她不仅搅乱自己的心绪,也将她带入两难之地, 她微微阖上眼眸, 按下心头的羞耻, 努力压制着自己的颤动,“我确实爱你、钦慕你……”
她爱,但不存占有的念头,她将她奉若女神,怎会生起亵渎的念头。但心中的执念、yù_wàng, 紧紧跟着她。
处于失落中的奕清欢闻言,眼中溢出欣喜,大胆地握上安阳的手,此时无人她不用顾忌的。安阳也未拒绝,深深望着她,不知为何,见她欢喜,自己也生起喜悦。
她知晓,自己依旧很在意她的。
人就是这般奇怪,她精心走下每一步,谋划所有的事情,也可想到暴.民反上凌州城,只为了将她送上皇位。自己没有资格,江北数百年的威望,且拯救百姓于水火,无人比她更合适了。
她若醒着,也会推荐奕清欢登位的。她抿紧了唇,“安阳从未想过陛下会回应,那个装有青丝的香囊,不过是想要陛下记得我。我有些贪心,不想做陛下人生中的普通过客。”
奕清欢听着她的话,眼里带了几分无奈,“你心智比成年人成熟得多,心思细腻。可是你该知,投入一份感情,需要很多的勇气,你既有勇气去爱,为何没有勇气面对呢?你面对我都没有勇气,如何面对他人。侯爷的错,就在于他不敢面对你。”
论起秉性,安阳与文博侯像极了□□分。想爱不敢爱,活得便很痛苦。
安阳垂眸,低低道:“纵使这份感情纯澈干净,然而在这世间、在人眼里都是脏的。”
奕清欢得了她方才那句话,心中大为放松,只当她困于其中寻不得出路,轻声叹息:“人心易变,那时我当你年少分不清,不知何谓是喜欢、依恋,错把十几载的依赖当作是男女情爱,故而我装作不知晓,待你长大后,自然就会发现曾经的想法荒唐。”
这也是安阳觉得奇怪之处,为何出征归来后,奕清欢就变了,起初她觉得是愧疚作祟,久而久之,就觉得情爱多于愧疚。
她止住自己的声音,静静等着。奕清欢未曾让她久侯,苦涩一笑,“我不懂情爱,亦分不清对你的感情。在边境时,那个地方没有你,辗转半载多,我看见很多人,于困于红墙高瓦下不同,我见到了形形色色各不同的人,那时我方知,天下之大,住进我心中的只一人。”
“那人是谁?”安阳声色沙哑,眸中渴望,昭然若揭。
奕清欢止住声音,静静看着安阳,眼中微微湿润,泛着不多见的柔色,轻轻道:“安阳,我翻过千山万水,跋涉多地,见到你,你却轻易转身离开,你让我怎么办?”
安阳沉默不语,羞愧地垂首,好似犯错一般,是她先引.诱奕清欢的。她被奕清欢握着,也不知如何回答,确实是她先错的,如今却恬不知耻地来与她说这些大义,如何看都像是恶人。
她的呼吸加重,被奕清欢握在手中的那只手微微发颤,闻到那句‘千山万水’,她蓦地想起冷宫里等候的日子,虽凄楚可心中有着期望,满是思念,若是真要再分开,见她与他人并肩,又是何等的难受。
她不答话,意味着她自己矛盾、踌躇,暗淡的眼神刺得奕清欢心口发疼,她想宽慰,告诉她,她本就是夺位而来,不介意他人目光,不介意史书如何记载、不介意后人谩骂。
未待她开口,帐外响起苏合的惊呼声,“陛下,楚军攻过来了。”
安阳抽回自己的手,立时有人掀帘而进,奕清欢看了一眼,便转过头,看向苏合。苏合将外间情况细细说明,安阳随口道:“兔子急了也会跳墙,起先就应围困,不该去招惹,待他们无粮,自会投降。”
她最初的想法便是这样,困而不杀,慢慢折磨,他们进攻,我们躲避,横竖他们无粮草,耗费体力,我们保存实力就好。
眼下楚军破釜沉舟,带着必死的决心,定会增加伤亡的。
然而这种打法,奕清欢很熟悉,她看了一眼地图,细细吩咐下去,制定好战略,派兵遣将。当初漠北与江北之站,他们便是楚军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因此她知军心是最为重要的,一旦散了军心,其余人本就没有希望,又无粮草,自然就垮了。
将士领命而去,安阳看着地图不语,楚军身后依旧两座城池,但已无多大用处,在望后看,便是中州了。她看向轩辕易,中州虽说被搬之一空,安墨白定会逃回去的,那是她最熟悉的地方,她能在中州起兵,亦可回中州翻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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