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女帝下朝后,朝臣都围住了礼部尚书,拉扯着他探听消息,陛下若有动静,圣旨先到达礼部再通传他人的。
礼部尚书并非是年轻人,一大把年龄被一堆年轻人围住,差点被挤得窒息,好不容易到了礼部衙门,圣旨下来了,准许丞相所请。
瀛绰领头的新周朝臣赢了,终于让安氏遗孤从皇室里分出去,不过赏了一块封地云州,靠近凌州城,比之中州还要富庶,占地极广。
得到圣旨的安阳犹在侯府里逗弄白兔,从花园里拔了些绿草过来,喂给笼子里的小兔子。前两日似是喂食喂多了,第二日醒来,白兔就在笼子里挺尸,怎么都唤不醒。
安阳伤心得掉了几滴眼泪,转头让上官衍又去市场上买了几只回来,得了教训,也不敢喂多,天天就给着些绿草吃。
饿得几只白兔四只爪子扒着笼子,就差伸出脑袋来抢食了。
侯爷满心欢喜地从朝堂而归时,不用问下人就猜出小公子在花园里,疾步而去,很远就看到了石桌下的绿草,心里无奈,走过去,看到笼子里无精打采的兔子,忍不住道:“安阳,你几日未曾去弘文学馆了?”
安阳满心都在兔子上,头也不抬,拿着地上捡来的小木棍,捣鼓着笼子里的兔子,未曾察觉文博侯换了称呼,“好像三日了。”
文博侯不信:“三日?”
面对质疑,小殿下想了想,又反口:“不对,好像是五日了。”
文博侯气恼,看着安阳满心都在兔子上,气得脑门都疼,在她一旁坐下,“小殿下,你七日未曾去了。”
自那夜阿衍将这个孩子带回来之后,她也就自来熟地住在这里,宫里不会,学馆也不去,天天逗兔子,撑死了再买新的养。外面传得沸沸扬扬,这个孩子也真是心大。
身旁多了重阴影,安阳才想起抬头,平静道:“侯爷,弘文馆要将我除名?”
这个话不过口头上痛快,馆主坐在她面前,想来也是不会的。
文博侯觉得这个孩子在故意气他,又着实无奈,只好苦口婆心劝道:“明日去弘文学馆,你玩闹也该有余地的。”
安阳拿着戳兔子的木棍戳了戳阿嫂给侯爷斟的新茶,看着洁白的瓷釉涂上了一层白兔的唾沫,心里颇为舒服,言道:“不去,横竖过几日都要去安州,还学来做什么。”
“不许去安州!”侯爷噌地从石凳上站起来,觉得有些失态,只好放慢了语气,“云州不安全,陛下赐你封地,你只需待在侯府即可。”
面对文博侯首次的怒火,安阳发怔,讷讷道:“那总得有人去打理才好。”
“此事好办,我去替你几个可靠的人拨过去。”
安阳颔首,去不去也可,总归有个避难所就可以,有人替她安排也好,她又将注意力放在兔子身上,问着一旁阿嫂,“阿嫂,你看它们又想吃了。”
沈洛云觑着公公阴沉的神色,到底是没敢开口。
廊下蹿出来一团白色的影子,几人都低头去看,那团影子钻到了安阳脚下,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鞋,小尾巴摇得很欢。
安阳俯身将它抱起来,骨肉很软,放在桌子上,比兔子也大不了多少,眯着眼睛看它,白色的小尾巴摇了摇,看着安阳白皙的手背,习惯性伸出舌头去舔。
身后出现上官衍爽朗的声音,“阿年,喜欢吗?比你这些兔子可爱多了,而且不怕你喂多,它饱了就算你喂食也不会张口的。”
本是一件好事,孰料文博侯的脸色更加沉了,瞧着那个摇着尾巴的小白狗就差没有舔上安阳的脸颊了,忍不住走到儿子身旁,低低骂道:“玩物丧志!”
上官衍不知刚刚发生的事,怔忪了半晌,一只狗怎地就丧志了,再者也不是他送的,陛下听说小殿下自己玩起兔子,就差人送过来了这个小白狗,他冤枉的。
未及他将冤枉喊出口,父亲就已拂袖走远了。
小白狗在地上的绿草里翻滚了几圈,安阳嫌它脏,便拽起它的耳朵,拖回房去洗澡。
上官衍颇觉无奈,面露委屈,向妻子坦言道:“陛下让我送过来的,说是它不会吃撑着。”
沈洛云瞪了丈夫一眼,打量了桌上几只兔子,这些也是陛下送过来的,陛下莫不是玩的欲擒故纵?
翌日,露从东方白,小白狗就已蹿上安阳的床榻,爪子挠开她的被角,钻进去舔着安阳的脸颊,湿润的感觉让梦中人觉得难受,睁眼就将它丢了下去。
反复几次,终于将安阳吵醒,她看着在自己床上闹着欢腾的小团子,纳闷这只狗是不是经过调.教,专门来折腾她的,今日就给哥哥退回去。
这个团子,一点都不可爱。
她梳洗穿衣服,探着脑袋发现前厅的侯爷刚好在用早饭,她踢了踢脚下的团子,面目可憎的小东西。
侯爷热情地招呼她坐下,一起用早饭,以为她想通了,特意起早与他一起去学馆。
私下,安阳蹙眉斜目看扫向了一旁窝在桌角的团子,满眼愤恨,逃课长辈都无法约束,竟被一条狗给约束了,简直就是她的克星。
待会就把它扔河里去!
用完早饭,与侯爷一道上了马车,侯爷似是心情极好,路上交代几句注意安全,有难事定要去找他。
安阳一一应下了,侯爷特地将她送到门口,见一切如常,才满意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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