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着火把走近两步,上下打量她,虽说脏了些,可精神尚可,她起落半日的心总算可以放下了,“可有被伤到?”
安阳呆呆看着,眼睛里都是她的模样,有些恍惚,
奕清欢自动忽视一旁的中州王,走到安阳面前,手擦了擦她脏兮兮的脸蛋,看到她手上的血迹,心中蓦地紧张,忙命人送她上去。
安阳被她的紧张弄得有些尴尬,看着气势强大的帝王,有些说不出话来,这人几日不见,好似变了一个人。那日在她面前哭得撕心裂肺的好像是旁人了。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奕清欢已疯狂地找了她几个时辰,她不想去顾及满朝文武的想法,不想去理会江北的态度,只因,她心里的那个人不见了。
江山破碎,风雨飘摇,她不想去理会了。
她终于发现,遇到安阳的事,她做不到理智了。
安阳上去后,奕清欢留下来仔细打量了那具尸体,旁边一块石头上布满了血迹,她回身看着安墨白,“中州王,能否说说你是怎么遇到安阳的?”
帝王问话,安墨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将方才的话又重复一遍,末了,又加了一句:“陛下,只怕安阳的身份已瞒不住了,毕竟安氏的人都认识她的,就算两年过去了,也有人记得她的相貌,您是瞒不过的。”
奕清欢睨她一眼,没有回答,派苏合继续去查,馆内学生都回去了,今日都见到传闻中的君主都被惊到了,英气有余,帝王威仪也让人不敢多看一眼。
与传闻中的温柔,好像不太一样。
不过,为了一个世家子弟,她竟亲自出来主持局面,也让很多人吃惊,心中的疑问久久存于心中。
人找到了,奕清欢走时,团子在她脚下转悠,咬着她的衣摆,她笑了笑,蹲下身子,“今日多亏你,那个地方无人问津,又被落叶覆盖,还是你鼻子灵,待会我们一起去找她。”
同样找人许久的苏青看着女帝温和的笑意,觉得有些不符合她的身份,白日里紧张的模样都看在他的眼里,难不成女帝喜欢阿年,所以迟迟不立皇夫?
若非如此,不然阿年失踪,怎么会惊动君主亲自来寻找。
若非喜欢,怎么让她这么紧张另外一个人。
奕清欢回宫后,细细听了苏合的分析,与安墨白说的一样,安阳的身份暴露了,上官年的身份终究只是一时的,瞒不久。
苏合分析的源头是玉玺,从霍青的出现就意味着安阳调换玉玺之事,被有心人察觉了。
玉玺一日不找出,那些人一日不会罢休的。
“陛下,您可以问问小殿下,玉玺的下落,霍青死前只有她在,臣觉得霍青忠心,不像是会杀害自己主上之人,反而像是保护安阳,毕竟瓷片扎得不深,用意不明的。”
奕清欢怔忪了须臾,自己穿好衣裳的时间,苏合就已经将话说得很透彻了,找不出玉玺这个潜在威胁,安阳的生命安全便得不到保障。
她将腰带系好,在铜镜里看着自己满身锦衣的模样,无法高兴,悻悻道:“朕知道分寸,明日起弘文学馆附近加派禁军,另外拨些人去守着侯府,安阳身旁安排个伴读罢,她喜欢在弘文馆里待着,这点不要勉强她。”
苏合轻声应下了,陪着女帝去侯府。
*
酒楼上的安墨城迟迟得不到回应,气得砸了桌椅,远远看着安墨白潇洒地从馆内走出来,揪着护卫的衣领,睚眦欲裂:“让你们盯着安墨白,她回来你们都不知道,坏我大事。”
护卫吓得头顶冒汗,“属下不知啊……她府内的姬妾都说她下月才归。”
“那些人花了银子,也没有什么情报收回来,塞了那么多女人过去,就有一个顶用。”
护卫不敢说话,中州王就喜欢外面的野花,家里的花一个都不爱,他们也没办法。
弘文馆的灯火渐渐熄灭,安墨城等了许久,咬牙回了自己府上。
这边的安墨白从弘文馆里出来,打算去文博侯府,可走过去就瞧到女帝在府门前落马,步子踩得极快,她黯然地停留在原地,只好转马回王府。
女帝进府后,下人来不及通禀,只好引着这位贵人入府,侯府简单,安阳住在南边的院子,不是主院,但是光线很好,环境也不错,一路走过去,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
院门口走出几人,一人带着药箱,下人在旁提着灯火,奕清欢猛地顿住脚步,疑惑道:“沈大夫?”
沈默同样停下脚步,看到新帝,他微微笑道,行了君臣之礼,“陛下,好久不见。”
是的,二人共处半载,沈默对这位新帝也颇为了解,对于她出现在这里也不觉得奇怪。
奕清欢站在灯火下,目光闪烁不定,停了须臾,才道:“沈大夫,朕找你很久了,有个人失去了记忆,你能否医治?”
“老朽这里不缺病人,亦不缺不想治病的病人。那位姑娘并不想恢复记忆,老朽不能迫人家。”
沈默俯身行礼后,就带着下人离开,他向来只治病,不忘事。
奕清欢微微皱眉,没想到安阳竟不想恢复记忆,性子如此倔强,她迈着虚浮的脚步往里走,门口就听到安阳的声音,她含笑走了进去。
对于女帝的到来,安阳觉得惊诧,说好井水不犯河水,怎地又过来了,她坐在榻上,接过侍女递过的羹汤,并没有主动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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