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句话,唐诗看着在她身后的我,眼神里还是有些担忧,还有很多……我知道她的意思,走上前,“没事的,等会我就去找他,他会很快来的。”
她听了我的话,好像真的是放松了点,“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舒乙。”
她身后的邬巍然也郑重地向我道谢。
我看着他们两个这样,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只得重重地又拍了拍唐诗的肩膀,半开玩笑地说,“谢什么呢,放心好了,霖霖肯定马上就会好起来了。”
是啊,谢什么呢,我这是在赎罪呢,借着霖霖生病的事,想出一份力,能够让自己心中潜藏的罪恶稍微减轻一点。所以,真的用不着谢谢,我也是在帮自己。
我第二次来到了褚氏集团大楼,大厅内还是一个样子的简洁明了的工作着。这回不必那么麻烦了,上回的前台的工作人员认出了我,我马上顺利地到了楮墨所在的楼层。
我站在磨砂的玻璃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听到里面应了声“进来”,我才深吸了口气,打开门走进去。
褚墨在低头处理文件,我开门进去的时候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指了指在一边的沙发,“请坐,稍等一下,我把这份文件看完。”说完,又低下了头,认真地看着手中的事务。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在一边坐下,静静地等着他。顺便四处打量了一下他的办公室,全白的墙壁,除了朝阳正上方挂着的一副山水画,没有其他多余的装饰。沙发是黑灰色的,一长两短。办公桌很整齐,只有一台笔记本,笔记本旁边有一个对着他放的相框,还有现在右手边堆得高高的等待着他批阅的文件。
他现在的样子的确是非常投入,我可以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包括他。
工作时,他几乎是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偶尔不知看到了什么东西,微微蹙了蹙眉头。翻过一页后,干净利落地提笔,看着非常潇洒地写字,应该是签名吧。
等他处理完那份文件,便合上放在一边。他抬头,对上我的直直的盯着他看的目光,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我迅速移开目光,像做贼被抓住了一样,还要掩饰地捋了捋耳边的碎发。
“久等了。”他开口了。
我摇了摇头,“没事,总经理总是很忙的。是我打扰了。”
他貌似是微笑了一下,接着问,“是医院结果出来了吗,怎么样?”
“是的。”我坐直了身体,收敛神色,“是匹配的,也没有出现排斥反应。嗯……我今天来,是希望你能尽快抽出时间,给孩子做个骨髓移植。”
他放下笔,向椅背靠了下去,“我没问题,随时都可以抽出时间来。”
听到了这个答案,我放下了心,但是又想了想,今天似乎不行,虽然说什么时候都可以,但是作为这么大一个集团的总经理,他总得有些事情要交代,便说,“要不明天吧,我在医院那边先预约好,明天早上就可动手术了。”
他点了点头,“可以,我明天早上会准时过去的。”
“嗯,那就好。”然后,我发现又没有话要说了,正想着要不就这样走了吧。他却开口了。
“这几天孩子怎么样了?”
我如实回答,“这几天还好,霖霖没有发过病,也没有什么身体方面不舒服的地方。”
考虑到他作为孩子的亲生父亲,毕竟是有些许担忧的,又补了句,“你不用太担心,这个孩子很开朗,肯定会好起来的。”
他又是默默点了点头。
过了一瞬,又问,“诗韵这些天也没事吧?”
提到诗韵,脑子直走了,脱口而出,“诗韵现在好多了。”
说完这句话,我瞬间住嘴了。心想,完了,他不会发觉了吧。
果然,他疑惑地看着我,重复着,“现在好多了?”
我马上接过口,“是啊,一开始霖霖生病的时候,诗韵也来帮我照顾霖霖,也挺辛苦的,现在听到霖霖有救了,也放心了,所以,所以就好多了。”
他听了这个理由,好像理解了一般,点了点头。看着他相信了的样子,我心里提上来的石头放了下去,暗自吐了口气。
暗暗恼苦,差点露馅了。
之后,我就离开了褚氏集团大楼。
回到医院里,跟唐诗说了他的回复,唐诗听后终于稍微放下了心。
邬巍然跟医生说了之后,医生通知说明天早上就可以安排手术了。
晚上,我把想了很久的问题问了出来,“明天霖霖做手术的时候你要在旁边吗?”
我没有听到立即的回答,等了一会儿,才听到唐诗的声音从微黄的光亮中传来。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应该尽少跟他见面,可是,明天是毕竟是霖霖手术的日子,我,我不太放心。”
我听见她声音里的为难,但是,这个必须让她自己去决定,我没有开口,继续等待着她的后文。
月亮被黑夜的云遮了又开,开了又遮。
鸟声渐渐消失,风声也渐渐消停。
“明天,我还是躲起来,远远地看着吧,这样对谁都好。”说着,她摸了摸孩子熟睡的脸颊,声音变得有点哽咽低哑,“对不起,孩子,妈妈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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