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自责啊!为什么要自责,本来就和她无关!是她的朋友没有管好心,擅自动了感情,和她没有关系的,和她没有关系的!渣字,怎么能随便说呢,她不渣的……”她激动起来,喃喃自语道,不知是在说谁。
渣这个字,在现代可以说是使用频率很高的一个字了。
“渣男”、“渣女”、“人渣”、“被渣”……
仿佛哪里做错了一点,就要被泼上这盆脏水。
朋友间的调侃略过不提,陌生的恶意是真的无处不在。对于网络上的一些说法,苏阑其实是不敢苟同的。
对人太好,叫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对人不好,叫冷淡,不懂珍惜活该注孤生。
介于中间的圆滑社会人就更不堪了,叫中央空调,指哪儿暖哪儿,遍地渣,四处留情,妄开后宫。
总之做的都不对,总之都是渣。
但如果这些都是渣,这样的社会岂不是处处泥淖?这和遍地暖如春是同一个类型的假命题。
苏阑说:“事实上,确实很容易被理解为渣。我喜欢的人心疼那个朋友,但她说的每个关怀的词语,都可能成为她朋友的稻草。万一,正是因为她的温柔才造成了对方无法放下呢?让对方总有希望,让对方无法忘记,她这不就相当于在养备胎?”
花梦清直视着苏阑,目光里有愤怒也有质问:“你觉得你喜欢的人是那样的人么?”
苏阑坦然地回望:“不是。”
“那你还……”
“因为太喜欢了,甚至会替她考虑她的心情,不是吗?”
花梦清哑口无言。
两人对话间,没有停下步伐,台阶绕了几圈,就到了尽头。
在螺旋台阶的最上端,是一个圆形的天然平台,边缘布置有护栏,上面挂有“请勿翻出,小心坠落”的警告标牌。
从这里往下望,颇有些一览众山小的豪气。
当然,如果大多数路不是车开的,是自己爬的,效果会更好。
花梦清不是个蠢人,剥离开自己的情绪后,她多少明白苏阑是在跟她绕一个大弯子。
就算感情的事情被他人介入,或多或少有些焦躁与置气,却也无法忽略苏阑与书绵的好意。
而且,按照苏阑所说,她站在书绵的位置上,也无从下手……那又怎么能怪得了书绵。
她怪不了书绵,从来都是。
明白是明白,滋味却有点难言:“你不是个耿直性子么,这么绕我,不像你的性格。”
苏阑摊手,狡黠地眨眨眼:“你可以理解为,女人心,海底针。”
跟着一个爱绕弯的上司,总要有点长进吧,她想。
花梦清失笑。
苏阑见她笑了,才收起玩笑的姿态,认真地看着她说:“因为她很在意你,所以我也想做我力所能及的事。”
“小绵她……”
苏阑继续说:“如果她找我这件事,曾经让你很难受,很痛苦,我无法帮她辩解什么,也不能替她向你道歉。”
花梦清以手撑着护栏,任风吹乱了她的头发。
“我承认,我确实很难受。想到是我让她困扰就难受,在听说她找上事务所时,更加痛苦,甚至考虑过,干脆离开这个城市算了。眼不见心不烦,不是吗?”她苦笑着说。
下方一串串的灯笼,那点点跳跃的光,从高处看,汇成了一条暖色的光带,指引着来时的方向。
苏阑敛眉,轻声说:“这也是你的叛逆吗?”
“……是。”
明明是逃避,却说是叛逆,她可以理解为苏阑在间接安慰她吗?
又或者,是暗示……
她问:“你是在暗示我,就算一时逃避,也还是会回去吗?”
苏阑笑:“不。”
“嗯?”
“是明示。因为你很聪明,所以你理解了,就像刚才这样。”
花梦清笑了:“苏阑,你真会说话。我都快怀疑小绵叫你来帮忙,是准备当红娘,牵我和你的线了。”
苏阑却被吓到,像弹珠一样蹦了几下,就跳到老远:“不不不,你不要肖想我!说实在,我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夸我会说话,实在是有些害怕了。”
她只是答应了书绵,会倾尽全力地帮忙而已,不打算搭上自己啊!
虽然,她也不觉得花梦清是认真的。
开玩笑的花梦清一脸茫然:“……”
有点,被嫌弃的微妙感呢。
苏阑本着不管是不是真有苗头,先掐死再说的信条,开始了拒绝二连:“我很直,真的,不信你问书绵,我是那种她不舒服会让她多喝热水的那种钢铁直女,所以你千万不要肖想我!”
花梦清抬了抬眉毛:“她这闺蜜做的也不容易。”
苏阑:“……”
和一个大美人相处,既赏心悦目,还能解决公事,本来是很愉悦的,但苏阑倏地就想起了风轻舟。
她现在也还在医院守着风奇海吧?
有没有照顾好自己呢?
苏阑是想到就做的人,当即就发了一条微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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