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娜也从不觉得令蔓会对自己造成多大的威胁。
令蔓太不主动,喜欢的东西不去争取,早晚被人抢走。
当初林娜就是这么抢走连靖的。
后来虽然鱼死网破,但林娜并不吃亏,她换来了出国留学的大好前途,何不美哉。
与连靖他乡再遇,林娜依旧信心满满。
彼时,她是学成归来的舞蹈教师,并且占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
令蔓依旧碌碌无为地在乌瑜守着一间本土客栈,糟蹋着自己的光阴年华。
任谁看,在她们俩之中选一个,连靖都会选林娜。
后来连靖也确实娶了她。
林娜以为在结婚证上盖了章,一切终于尘埃落定,连太太的位置也坐稳了。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所有事情渐渐脱离她的控制。
她因为一己之欲陷害李倬云,反遭学校开除,只能在家当主妇。
而那边令蔓却迎来了人生的又一春——飞上枝头,接管公司,风光无限。
曾经林娜以为自己打败了令蔓,可现在就连她唯一的筹码——自己的丈夫,也开始不站在她这边。
嫉妒像硫酸一样将她浇得面目全非。
理智不复存在,她不知不觉地成为了自己从前最不想变成的女人。
林娜沉浸于怨天尤人,却永远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输给令蔓。
从眼界上就能一较高低。
令蔓的心早已不困在连靖身上,她找到了新的追求,为了事业而奋斗令她充满力量、更加坚定。
而林娜的人生目标却仍旧居于小情小爱和连太太的位置。
格局太小,注定了林娜只能输得一塌糊涂。
更别说令蔓从没将她当作过比较的对象。
*
十一月份的广交会,天一和越信均有参展。
令蔓前来视察时不可避免地撞见了连靖。
休息厅里用午餐时,连靖主动朝她走来。
他礼貌地请示:“我可以坐你对面吗?”
令蔓身旁坐着自己的助理,她不好意思直接拒绝,显得太小气。
见令蔓不置可否,连靖便自作主张地坐下。
他招手向服务员点了杯咖啡,然后转头看向两人,“令总,我能不能单独跟你聊几句?”
“……”令蔓没发言。
助理很识相,捧着自己的两份小甜点,畏头畏脑地溜走了。
令蔓在心里叹了口气。
跟李倬云一言为定后她就一直躲着连靖,可惜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次不慎被连靖着了个正着。
没办法,她只能洗耳恭听了。
也幸得最近李倬云忙着准备出国前的各项事宜,分/身无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最近很忙?”连靖先开口问。
“嗯。”令蔓漫不经心地点了一下头。
话语间连靖悄然将令蔓从头至尾打量了一遍。
她一身干练的白色ol套装,驾驭着利落的短发大背头,交叠的双腿在西裤的勾勒下尽显修长。
这身打扮知性中透露着英姿,偏偏眼神沉稳,令人觉得,她很不好对付。
连靖清浅一笑,说:“你越来越有人女强人的范了。”
令蔓努了努嘴,也不装谦虚了。
她同时打量连靖。
这么重要的场合,他居然连领带都系错了。
令蔓话里有话:“连老板近来似乎人变憔悴了。”
“谁说不是呢?”连靖并不否认。
他嘴角泛笑,隐约有苦衷,“家事烦心。”
令蔓对他口中的“家事”并不敢兴趣。
哪知连靖却莫名来了倾诉欲,打开话匣子。
他缓缓开口:“听说四十岁的男人都会经历一个阶段,每天下班后把车停在家楼下,坐在车里抽几根烟,大脑放空,什么都不想,这样最轻松。等享受完难得的自己一个人待着的时间,就要提起沉重的心情,回去面对那个乌烟瘴气的家了。”
连靖苦涩笑笑,颇有感慨:“以前我不信,但是没想到自己还没到四十岁,就提早地进入这个阶段了。”
令蔓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连靖接着说:“林娜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要么歇斯底里地跟我吵架,要么行尸走肉地坐在客厅里发呆,我都快怀疑她精神出问题了。”
他边说边指指自己的脑子。
又叹了口气,“每次见到她我都觉得喘不过气,回家对我来说已经不是一件有归属感的事情,而是徒增压抑。”
令蔓只是听着,不接话。
连靖忽而道:“你之前问我爱不爱林娜,我回去想了很久。也许我爱过她,但那份感情已经快被不休的争吵耗尽了。”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宁愿等一个自己真正爱的人,即使不是那么的般配,但至少婚后的感情不会变质得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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