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说边哭,想到苏夫人是听她的劝去拜的菩萨,要真出了什么事,菩萨会不会怪到自家身上,这么想着,哭得更凶了。
曾大人越听越皱眉,莫不是苏少侠的家人?他让随从扶她起来坐到一旁,问道:“你侄儿叫什么名字?”
这个薛挽香是给她讲过的,婆子忙颤巍巍回答:“叫苏哲。”
曾大人眉头皱得更深,喝问身旁衙役:“苏公子寻回来了!是谁擅自把苏夫人请回来的”
两个衙役大眼瞪小眼,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曾大人在大桌案前踱了两步,忽然想到自己那个终日寻花问柳不成器的儿子,眉心一跳,大声喝道:“今日可有外头的车子进了内府?”
随从跟得他久,一听这话就躬了躬身,直往外跑,不一会带了守仪门的两个小子过来,一并跪在地上。
听得老爷问话,两个小子不敢隐瞒,磕着头说大半个时辰前是有一辆蓝布小车从外头进来,直驶进了内院,驾车的是个衙役,少爷嘱咐了放他进来的。
曾大人听得脸色铁青,一撩官袍就往后院走,婆子扶着椅子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跟在后边,众人见老爷没发话,也都不去拦她。
“好。我不逼你。”小青摊开双手,表示没有恶意,“你莫着急。先放下簪子,仔细伤着自己。”
薛挽香冷笑,持着簪子盯住他道:“滚出去!”
小青站定不动,面上犹疑,末了却懊恼的垂下脑袋:“我若对你无意,哪管得你去死。我既对你有意,不在乎你寡妇孀居,你怎么就不能体会我一片痴心呢。”
他说着作势转身,却在背过身的一刹那扑向薛挽香,要夺她手上的簪子。
薛挽香早料到他不会这般轻与,想着宁愿一死也不能叫他坏了贞洁,见他扑过来她已手上用力,往自己颈脖上扎去!
小青吃了一惊,心道可别把脸给划花了!忙一手托住她手掌,另一只手搂住她的纤腰,脚上打滑,两个人一齐滚倒在地上。
“放开我!”薛挽香哭道,手里紧紧的持住发簪,不管不顾往压在她身上的人胡乱的扎去。
“噢!!!”小青怒吼一声,撑起身子捂住脸颊,一串血珠子从他指缝中冒出,他低头一看,眼中怒欲交加,扬手就扇了她一巴掌:“臭女人,别给脸不要脸!”
薛挽香被他打得脑袋一偏,半边脸颊高高肿起,唇都咬破了,鬓发散乱,整个人狼狈不堪。
小青压住她将她手里的簪子夺过来远远的掷开,他阴笑着摁住薛挽香就去解她腰间的丝带。
手指还没碰到丝绦呢,门外就传来“砰砰砰”的砸门声。
小青冲着外头怒吼道:“滚!”一面说一面指上用力,扯开了她的腰带。
房门被人猛的砸开,小青还半伏在薛挽香身上扭着头去看,一个魁梧的衙役收腿避开,从他身后,走出脸色铁青的曾大人。
“父……父亲……你不是,出门去了么。”小青愣愣的,忽的从薛挽香身上爬起来:“不是。父亲,您听我说!啊!”
曾大人几步过来,狠狠一个耳光甩到他脸上!“你个混账东西!”曾大人气得浑身发抖,大声喝道:“来人,请家法来!”
家仆们都深知老爷脾气,跟着他的长随立即跑了出去。小青吓得满脸是泪,哭着抱住他的腿:“不,不是这样的,父亲你听我说,是这个女子,她,她是青楼女子,她勾/引我!”
曾大人垂眼盯住他,只一刹,忽然抬起腿,一个窝心脚踹了过去!
一同跟来的婆子此时方到,走进房门一眼看到颓萎在地上的薛挽香,忙小跑几步扶她起来:“夫人,苏夫人。苏夫人你醒醒。”
薛挽香并没彻底晕去,大约明白眼前发生的事情,她扶着婆子的肩膀,强撑着喃喃道:“大娘……大娘……”
曾大人沉下心,先给苏夫人致歉。薛挽香垂着首说不出话。曾大人只得先叫来府里的仆妇,让她们好生将苏夫人送回客栈。
这一番折腾,天时已向晚,回到客栈时天边都显出一抹弯弯的月亮了。
婆子扶着薛挽香回房,又去给她烧了一大桶热水,帮她送到屏风后,出来看到她呆坐在桌前垂泪,婆子拍了拍她的手背:“苏夫人,莫多想。有句老话,叫否极泰来。还好来得及,人回来了就好。”
薛挽香吸吸鼻子,红着眼圈道:“今日多谢大娘了,要不是您……”
“莫说这些话。是我让你去的天枞庙。唉……好在回来了,好在回来了啊。”她絮絮叨叨说着,又指着屏风道:“你趁着水热先去洗洗罢,也驱驱寒。我去厨房给你煮碗面。”
薛挽香想说她吃不下,可是婆子是真心待她好,一转身已经出去了。薛挽香抹了脸上的泪,手指触到脸上的伤,是一阵热辣辣的疼。
热腾腾的水汽沁过疲惫的身子,薛挽香将脸蛋埋进曲起的膝盖里,想到今日的遭遇,想到生死未知的人,眼泪悄悄的滑落了下来,一瞬间,蒸腾到了热水里。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情绪终于稳定了些,她从屏风后走出来,便听到一阵敲门声。本以为是婆子煮了面汤,岂知传进来的是一个男子的声音:“苏夫人,快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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