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方才异动而惊扰的人有很多,尤其是那些在晴空之下步行的住民。最近几天异象确实多些,但以武风盛行的武鸣城,岂是朝中那些懂得占卜问卦之人,能透破尘障算出什么呢?
街头有位老先生,以卜卦为生。过百的年龄、花白的须发使他颇有淡然出尘、仙风道骨之意。他正在为一年轻人测凶吉,本是好的卦象,只是龟壳突然又凭空裂出一道。先生大惊,手下功夫却不慢,急忙掩盖住,才笑道对那人说:“你此去必定一帆风顺,无凶也无吉。”
那年轻人听后拱手道:“多谢先生,有先生之言,我也再无顾虑了。”随后从袖中取出一串铜钱递给老先生,方才起手道辞。
老先生接过铜钱时颇觉沉重,手落下三分。他不知道额头有没有汗涌出,待那人走后一阵风吹过,才发现黄袍道褂被浸湿了。
他突然颇觉心中气闷,取出方才为那人卜卦的龟壳,一摸之下龟壳黏稠之极。他看了看自己的手,一片鲜红之色,顿时惊得跳了起来。好在晴空骤然响起霹雳之声,没有太多人注意到他反常举动。他连忙收敛动作,继续作镇定之色。可是心中气闷的感觉始终缠绕着、散不去,他又取出六枚铜钱,做六爻占卜之卦。他也不知道应该算些什么,就这样卜了下去。
大凶!
老先生瘫倒在后边靠椅,虽然大半年月都在为人卜卦,但他也不太信这东西。他又用梅花易数再次测算,还是一样的卦象,不过此时城中温度骤然低了几度,吹来的风中满是肃杀之意,老先生连忙收拾东西匆匆回家。
此时顾林已来到武灵殿门楼前。门楼前有两座斑驳色迹的石狮,不知存于此处有几载岁月。殿前有古木牌匾,上边铁画银钩着武灵殿三个大字。这三个字与武鸣城城门处三个字有异曲同工之妙,一股止不住的杀伐之气扑面而来。
顾林没有看太多时间,而是拾台阶向上走去。入殿门后就是武斗场比赛之处,他走去时里边已有很多人在观看。武斗场是圆形的石板平台,其周围高处围绕着观众的坐席。此时武斗场上正有两人在比高低,顾林连忙找到一偏僻的位置,就此坐下。
武斗场上的两人体态迥异,一人身材高大,双手持斧,虽有寒冬厚棉的遮盖,但其魁梧也不是对面那人可比的。另一人身材单薄,白衣细剑,飒飒然颇有淡然出尘之意。两人就这样在武斗场中争斗,不时迂回砍去一斧或送去一剑,还未有见血之意。虽然不如勇往直前、舍我其谁的气概让人看的痛快,但两人出手的每一招都有重伤对方的可能,其中惊险之处没有太多的喝彩,而是让在坐的各人看的惊心动魄,颇觉这冬天寒意渐浓。
不懂世俗武功的顾林也看不出内里门道,但不时溢出的杀机还是能被敏锐的他察觉到。他越看越觉得识海冥冥之中在演练,看过的招式不断在识海中闪现,像之前与啸虎镖局在一起时歼灭土匪的那晚。
这时武斗场上胜负已分出,魁梧大汉一斧砍去未果,被那白衣男子灵动绕到身后,细剑直接送进大汉的胸膛。不是致命之处,但也可以废了大汉在这个冬天的行动。
大汉闷哼一声,看着胸口露出的一截剑尖,站立不动,只道:“在下输了,还不知高人叫什么?”
那人也不着急把剑拔出来,鲜血正沿着剑神在大汉胸前滴落。白衣男子低声道:“素闻虎蛇帮派在杀人越货之事很是在行,想必这几年也积累不少财富。一虎蛇长老的命值多少钱,我手中的剑值多少钱,还请长老报个数。我只听一次,若不满意,那就送长老上路。”
大汉眼中波澜泛起,手中双斧微微一松,沉声道:“一百两银子,太多怕你消受不起。”
那人痛快道:“好。”接下便缓缓把剑从大汉胸中抽出。
大汉眉头不展,目中仍有杀气,却不敢有丝毫的动作。待那人把剑完全抽出之后,捂胸走下武斗场,道:“他日有空,尽可去虎蛇拿钱。”
白衣男子朗声道:“好。”他微微笑起,丝毫没把大汉话中隐有的威胁当回事。随后他也退下场,不多时,场上又有其他两人。那两人似有深仇大怨,一出手就是一往直前、以伤换伤的拼死打法,期间鲜血不断溅出,武斗场青石板砌成的圆形平台染红大半。如此结束的也快,一盏茶的功夫就有一人被另一人以剑抹喉而死。顿长长的血注滮洒出去,惹得观众席上大呼。
顾林也是一惊,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竟还真敢杀人!他看着还留在场上的那人,身上负伤好几处,站立都显得比较艰难,看样子后边的比赛也是参加不成了。很多人来武灵殿如果是为名利,那打斗之时会格外谨慎,以为后边的比赛做长久打算。而这两人一出手便是狠招,可能仅是来此了解恩怨。在上武灵殿之前都会签生死状的。
顾林又看一场,大部分人出手还是比较谨慎,很少再有不死不休的场景发生。后来他注意到在武灵殿观众人群聚集之处,有人在押注赌谁输谁赢、谁生谁死。武灵殿一天比赛四场,四场下来或快或慢,在比赛时观看的人很多。人多就会有生意可做,本就是灰色地带的生死场,但在苏渐离修为增进之后彻底关闭,好赌之人每日来武灵殿重新开赌局,以从中牟取利益。
他只是看了看就向武灵殿报名之处走去。那报名之处坐着一位中年男子,见顾林到来,忍住不挑眉看了他一眼,道:“你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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