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时拿来抵门的桌子已被挪到了屋子的正中央,而灶台上摆放整齐的碗筷无疑昭示着在她从屋内走,屋中又有人忙活了小一阵。
是心儿么?
苏红缠跟随着陈三的脚步慢慢地迈入屋内。
“你看看,这不是早些天我给你的那个菜篮么?”陈三指着灶台上摆放的竹篮,咋忽忽地提醒着苏红缠。
“嗯……心儿当时还把那竹篮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苏红缠努力地回想了片刻当时的情景,泪水便顺着眼眶爬了出来。
“娘亲,竹篮里有肉哟!”
“娘亲,竹篮里有盐哟!”
“娘亲,竹篮里有酱油哟!”
“娘亲!你再不看心儿,心儿便再也不理娘亲了……”
……
“心儿……”苏红缠伸手捂住自己的脸颊,开始失声痛哭,她若是早些时候应上心儿几句,心儿便不会出门了……
都怪她!都怪她!
“红缠妹子,你也莫要哭了!你看看这热气腾腾的菜,说明心儿还没走多远!”
苏红缠泪眼婆娑地望了眼站在桌前的陈三,立即扑到了桌案旁。
她的厨艺无疑是糟到极点的,苏红缠从不试图改变这一点。这是早在她遇到孙厨头的时候就被孙厨头验证过的。她除了被菜谱一无所长。
可摆在桌上的这两碟小菜……虽然看得出是孙厨头的亲传,却莫名地让她觉得蹊跷。
摆在桌上的两碟小菜是自己在情谷时喜欢吃的菜。但自从被逐出情谷,她便一直躲着这些菜。除了幼时与师尊说过她喜欢这两道菜的味道,她似乎从未与旁人提过这两道菜。
故而,这世上除了师尊,应该再没有人了解自己的喜好了。
但,这桌上的菜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心儿凑巧做了自己喜欢吃的菜?
苏红缠凝视着桌上冒着热气的菜,半晌未动。心儿此刻是在屋内还是在屋外?是正在看着自己,还是已经逃离了自己的视线?
苏红缠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四周的声音——除了陈三的脚步,周围静得宛若一座孤坟。
“心儿——”
“心儿——”
“心儿——”
苏红缠试探着唤了几声,发觉没有人回应后,慢慢地拿起筷子,去夹放在案上的菜。
心儿许会在她碰到菜的时候出声?
苏红缠忘神地凝视着自己的筷梢,忽略着陈三喃喃的低语。
“怎么会找不到呢?”
“看这没洗的碗,那丫头应该一个人在这屋里呆了几天了……”
“怎么会找不到呢?”
……
屋漏偏逢连夜雨是世上最常见的事。
长心环着抱着自己,带着面巾的大汉,脸上笑得甜甜的。
“大叔,我们要去哪啊?”
“上寨子呗!”抱着长心的大汉利索的回了长心的话,顺带着紧了紧手中的长刀。
长心睁着眼偷偷地看了看大汉手中的长刀,小声地冲着大汉道:“大叔,我们为什么要上寨子呀!呆在陈庄不好么?陈庄有粮食,有地还有屋子……”
“陈庄还有兵嘞!”大汉揉了揉长心的头顶,甩了胯下的马一马鞭。
“有兵怎么了?不是能护着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么?”忽视掉大汉满手的老茧,长心摸了摸马毛,“大叔,马毛真长!”
“咦!你这丫头砸这么木呐!没看出来大叔是山贼么?”大汉恼羞成怒地横了长心一眼。他们今日本是从陈庄借道去赵庄赵大官人家打秋风的,谁知道那赵大官人家精明的很,竟是在庄子外面买了些铁器,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山贼是什么?偷山的贼么?”长心仰头看了看大汉的下巴,哈哈的笑了两声。
“去去去!”大汉伸手按下长心的脑袋,想了半晌,大笑道,“山贼是住在山上的贼!”
“哦,山上有什么好吃的么?”长心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起了自己搁在桌上的两个菜,有些可惜。不知道娘亲今天回来不回来,娘亲已经走丢三天了……早知道她就不躲在桌子下面吓娘亲了……
不过……
娘亲也真是的,连自己躲在桌子下面都未发现……
长心恼怒地揪了揪显在自己眼底的马毛。她还记得娘亲跌跌撞撞出门去的样子。她以为等她做好菜娘亲就会回来,陈三大叔也会回来,然后她们三个人一起吃饭就好了……
可,事实是等到菜都凉了也没有人来。
她一个人吃了三个人的菜。
大概今天的菜也会凉吧!陈三大叔和娘亲走了,娘亲不要自己了。
长心看着手中的鬃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
“丫头你这是在哭什么?”大汉发觉怀中的丫头在哭,低声问了一句。
“大叔有娘亲么?”长心抬袖子擦了擦眼睛。
“啥?娘亲?”大汉的眼角抽了抽,“你不是想你娘了吧?你爹是谁?”
“我爹?心儿不知道自己的爹爹是谁……”长心皱皱眉,“但心儿知道娘亲和谁在一起……”
“那个小子这么好的运?”大汉记得自己在陈三家附近兼得的丫头相貌不错。
“陈铁三,陈大叔啊!”长心抬头看了大汉一眼。
“原来是陈铁三,陈大叔啊——等等!陈铁三?你是那铁匠家的孩子?”大汉复述了一遍方才回过味。
发现大汉的脸色不对,长心连忙改口:“不是,不是……只不过是他喜欢心儿的娘亲罢了……”
“是吗?那你怎么住到陈铁三家去了!”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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