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特无法想象距离埃里温遥远无比的宇宙里,会有人类狂妄到独自面对一只强神,哪怕这神刚刚苏醒,只剩下巅峰时期一半不到的实力。毕竟,就是这不到一半的实力,让托特再次感受到了绝望。
各式各样数不清的念头一瞬间涌进大脑,像斯塔纳那样思维错乱陷入昏迷都是最轻的,由此可想而知因为破坏了身体保护机制的托特,无法昏睡、完整忍受下来而没有疯掉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了。
这还不是结束,思想通达不过是复苏的魔法女神由高维世界强行跨入三维世界的副作用,接下来这诡异的魔力流动,才是托特面露苦色的原因。
不同于当初面对西利亚时狂暴的魔法能量,托特现在所感受到的魔力,全都像是被某人编纂过的那般,沿着特定规律以不可改变的方式缓缓移动着。无法吸收,无法引导,无论释放多少精神力都石沉大海,被誉为生命之源的魔法元素,此时此刻就如同女王身边纹丝不动的骑士那般,刻板而且致命。
魔法粒子对法师的重要性,甚至超过了水和空气,托特又一次陷入西西利亚森林的尴尬境地,就凭身体里比一个禁咒模型多不了多少的魔力总量,虽然足以应对日常代谢,但对付神,却是远远不够的。
当然,托特知道如果自己能像在认证仪式上那样打通魔网和影魔网的通道,以巨大压力冲散这个“魔力囚笼”的话,凭借那些连自己都尚未研究透彻的法术,面对被魔法女神同化的安娜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但这念头仅出现了一瞬,就被托特抛到了脑后,就算大部分的神权打碎空间去了不知道什么地方,仍在影响安娜的只剩一个战斗本能,单单是亲眼见过自己是如何建立魔法狂乱区的安娜,托特就不认为自己有丝毫机会情景再现。
更何况,如果把周围魔力的运转轨迹换算成法术模型的话,就是一个完整的被放大了无数倍的禁魔律令,这下托特又陷入了纠结中——不把这些异常魔力冲散,自己别想着使用魔力;而不使用魔力的话,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这些诡异魔力冲开。
最后又是一个人呐,托特紧紧握住半个巴掌大的魔法书,跨过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斯塔纳,向着船队中间的木船缓缓走去,一连串动作做下来,托特痛的忍不住龇起了牙。
其实每个人的人体极限都是差不多的,遇到同样的事情,没道理别人昏迷你依旧可以活蹦乱跳,所以纵然托特通过限制神经信号的传输,破坏掉身体本能的保护机制,获得了对自己身体极大地控制权,但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在身体彻底崩溃之前的每一秒都是巨大的痛苦,除非,他将疼痛反馈一同抹除。
没人会傻到这么做。
木船上,安娜,或者说假托安娜的魔法女神失去了耐心,这是她由于不同维度的映射偏差差点掉入海里,折身飞向木船后的第二个动作——船员、水产、海盗尸体,以及托特和斯塔纳,所有人都被汇聚到了木船之上,然后开始被绞成肉泥。
托特注意到,无论是惨叫还是求饶,整个过程中安娜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而她的眼神托特更是从无数精灵身上见了无数遍,为了取毒将蜥蜴放入瓶子里捣碎,为了口粮将野兽连皮带骨捏成肉丸。只是现在,轮到我们了,托特发现安娜甚至没有将自己视作敌人的意思,所有人与都与这些杂鱼一般,仅仅只是手头上最普通的材料,无论生死。
被人轻视,这本是件好事,但如果被轻视的情况下还让人轻松干掉,就不是多么光彩的事情了,所以做好直面神邸准备的托特发现人家在压根没在意自己的情况下,还把自己逼得什么手段都用不出来,此时心中的不平可想而知了。
其实传奇法师遇到神邸未尝没有一战之力,法师塔,辅助装备,魔力潮汐等等都要准备完好,最重要的是不能被知晓底牌,像托特这种情况,安娜可是仔细研究过他的,哪怕此时不是人类人格在主导,潜意识里也有对托特各种后手的压制,对于神职与神权来说,一就是一,分毫没有没有表层意识和潜意识区别。
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被传奇法师外加十分之一强神全力以赴对待的托特,正试着将所有法力注入【凋零】之中,突然好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慌忙抬头,迎头对上安娜仿佛穿透万物的目光,不觉心里一寒,紧接着一暖,饱含敌意的魔法粒子仿佛瞬间背叛了阵营,不停翻滚解离的尸块为之一顿,被裹成圆形的血球哗啦啦流了一地。
这是,精神种子?不过又好像有些不一样?从代表安娜的巨大精神体里传过来的熟悉感,和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加得心应手的魔法粒子,让托特不由得皱起皱眉,安娜一直以来感受到的世界,比自己友善多了。
这颗种子原本只是模仿夺心魔法术的半成品,以托特的估计,随便一个法师都能轻易发现它,不过托特记得这颗精神种子必须是有人试图窥伺承载自己心中秘密的记忆体时才会触发,果然安娜在对自己使用编纂记忆时掺杂了私心,而且,这枚种子像被什么人有意完善了一般。
许多仅存在于设想中的功能突然实现,比自己被植入的那颗还要优秀,甚至熟悉的信号让托特突然意识到,如果没有这枚种子,自己可能还真没意识到安娜与那个帝国公民的隐秘交流。
“就是你们,偷走了我的元素?”思索间,安娜突然开口,同时和煦的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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