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温的法师,不,应该说稍有些特权的人,名字都不会太短,特别是对于足够久远的大贵族,动辄几十个音节的姓名再正常不过。
冗长的名字除了便于区分外,更多的是炫耀贵族身份,先祖事迹,以及传奇经历,甚至对于一个知识渊博的智慧生命来说,知晓一个人类的全部姓名,便足以将他的出身、身份、经历说的丝毫不差。
所以,托特的名字是他的重要秘密之一,之前那种强烈的诉说冲动,绝对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影响。更让他惊讶的是,构成名字的长串音节不仅没有消失,反而不停回响,并逐渐凝实。
显然,“凝实”不应该用来形容声音,但在托特的大脑里,没有任何一个词比它更适合形容眼前的景象——从声音的回响尽头逐渐显现出一个新的“人”,哪怕不是在这个世界,托特也清楚地知道他的名字,而见到这个与他顶着同一张脸的人影瞬间,托特发现自己的记忆里多出了一些了不得的东西。
“回音之墙?原来安东尼不榨干别人最后一点价值不撒手的特质还是有历史原因的。”
从刚刚烙印到脑海中的知识来看,他现在处于神器碎片回音之墙的异度空间中,想想也是,力量强大的人,其真名多多少少都带有一些奇特的力量,能承载三万年来所有传奇法师的名号,也只有真正的神之器物了。
作为传说中最强之神的所有物,哪怕只是碎片,也引发了无数人觊觎,甚至许多次异界生物入侵的目的就是它。
托特之前只是听说玛尔大师偶然得到它后,发现其中的无序力量是招致诸神毁灭的真凶,便打算将它彻底摧毁,只是没想到是这种方式将它永久封印起来,毕竟只要人类文明没有消散,法师的真名压制就不会消失,所以托特才会有之前那种感慨。
同时托特也明白了,这个地方,是一份荣耀,更是一份责任,所谓仪式,只是为了激发法师的某一种情绪,使其更容易产生共鸣。
不过几乎所有人都不曾注意到,某一任会长为保障认证法师安全而设置的机制,会使得法师意识混乱时会强制触发共鸣,所以陷入魔法障碍的托特反而提前到达了这里,而安东尼他们还没有采取行动,想到某种可能的托特苦笑一声:“不会是拿我当极端种族主义者了吧。”
有了大致的猜测,托特便显得不慌不忙起来,一路监视着几乎逛遍了整个贝尔玛尔的虚影,守护之眼里的列位有些沉不住气,法师这个职业,就是喜欢把一切掌控在手中,一旦事情出乎预料,便会或多或少的急躁起来。
“安东尼,这小子真的没问题?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见托特迟迟没有动静,急脾气的索加忍不住催促。
“耐心等,守护之眼的预测结果你也知道,总会结束的。”安东尼仍旧一副波澜不惊的脸色。
索加烦躁的叹了口气,完全没有一丝长者的沉稳,守护之眼是一个监察机器,同时也是一个强大的分析机器,根据资料推算结果,无一失误。
身为圈子里的一员,安东尼动用守护之眼分析托特未来动向的事情,他当然知道。
当然,安娜并不知道这事,凯恩斯事件后,这是她从自己的小房间里走出来的第一天,而且把注意力都放在托特身上的她,也没意识到两位老师的对话透露出的信息。看到托特终于有留下影子的举动,先是放下心来,紧接着眉头一皱,不由得出声问道:“他……在看路牌?”
“果然如此呐。”安东尼推推眼镜,与匆匆赶回来的狄尔交换了一个眼神,没等安娜继续询问,便向她解释起来,“他问我们为什么不将人类都装进我们的法师塔,可不仅仅是一句玩笑话。”
“他与我们见到的任何一个法师都不同,认同我们的理念,却反对我们的做法,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他不可能与宫廷法师走到一起,也不可能加入我们,无论他选择的路是什么,都异常艰难,传奇法师虽然有一定地位,但,他太年轻了。”
“我们不止一次发出邀请,无一例外都被拒绝了,这次他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告诉我们,贝尔玛尔对于他,永远只是一座陌生的城市。”见安娜仍想说什么,狄尔看了一眼安东尼,摇摇头接过话茬:“而且从那里回来后,该知道的他都会知道。我们会帮助他,会保证他身为传奇法师的所有权利,但我们无法将底牌全压上去,就如同当初的埃林一般,这是法师的规则。”
看着回归正常的托特,安娜有些出神:“这就是……规则……吗?”
安东尼摘下眼镜,拍拍手将安娜的心思召回来,关闭了监视说到:“好了,别愣神了,看看过几天的宣讲,他能说什么吧。”
如果让托特知道守护之眼中的这段对话,指不定会生出什么怪心思,在异界知识的增幅下,托特甚至感觉已经将他们的目的扒的一干二净,鬼知道那个世界的文明经历了什么,诸如《三十六计》,《三国志》的书,将人类的决策谋划剖析的深入骨髓,更别提那本名为《厚黑学》的书,哪怕仅剩下不到一半的内容,每每想起,托特都会感到自己头皮发麻。
但这次头皮发麻,仿佛从灵魂最深处透出来的颤栗,绝不仅仅是因为想起那本书,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直面那条巨蛇的时候,哪怕是夺心魔加凯恩斯的组合,也没有带给他哪怕一丝惊慌。
本该回法师协会的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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