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前,裴母说了一句,她说,“你们要是有时间就回家住两天。”
用的是“你们”。
愣是把唐远给听哭了,跟个傻子似的蹲在路边,稀里哗啦哭了好一会。
裴闻靳把青年从地上捞起来,半拉半抱回公寓,用温热的毛巾给他把脸擦了擦,又倒了一杯果汁端到他面前。
唐远就着他的手,喝了口最喜欢的果汁,“你想我搬过来吗?”
裴闻靳看他哭红肿的眼睛,又去看他高高翘起的嘴角。
“说啊,”唐远肩膀撞上他的,“想不想?”
裴闻靳眼神询问还喝不喝。
唐远垂头,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抱着男人精瘦的腰撒娇,“说撒。”
裴闻靳拿开腰上的两只爪子,将玻璃杯放到桌上,径自去冰箱里拿出冰袋,用毛巾裹着回来,按在青年的眼皮上面。
唐远哆嗦了一下,手搭在男人健壮的胸膛上面,隔着衬衫感受他的心跳,嗯,还算有力,“你这人真没意思。”
裴闻靳气定神闲,“说好多遍了,下次换个说法。”
凉意渗透眼皮,唐远把两只眼睛都微微眯了起来,缩了缩脑袋,可怜兮兮的求抱抱,“有点冰啊。”
裴闻靳不解风情,“这是冰块。”
唐远翻了个白眼,没意思,太没意思了,他磨磨牙,没意思还要在一起,喜欢的要命。
下午唐远没回去,窝在公寓里面睡大觉。
裴闻靳下班回来,拎着食材去厨房,解袖口,卷袖子,淘米做饭。
唐远站一旁啃他的黄瓜,不时发出嘎嘣嘎嘣的清脆声响,牙口非常好,食欲也非常好,他伸头瞧着男人切肉丝,拿刀的手指骨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的干净整洁,指腹偏粉,很好看。
这手厉害了,白天拿钢笔拿文件,晚上拿菜刀拿锅铲,夜里弹钢琴。
唐远不自觉的靠近,温热的呼吸拂到男人的耳朵上面。
咚咚声一停,裴闻靳微侧头,“出去。”
唐远一边啃黄瓜,一边眨了眨明亮的眼睛,很无辜的问,“干嘛?”
裴闻靳不易察觉的吸口气,“别站我旁边。”
“哎唷,”
短暂的呆愣之后,唐远抛了个媚眼,“是不是受不了?想把围裙给我系上,然后将我压到灶台上,冰箱上,玻璃门上……诶诶我还没说完呢?你再推我一下试试?裴闻靳,你有没有一点情趣?ok,我自己走,我要吃红烧排……”
玻璃门砰的关上,里面的人还拉上了保险栓。
“……”
唐远站在外面大口大口啃黄瓜,一根啃完了,他靠着门框,看一门之隔的男人忙活,脸上是藏不住的幸福笑容。
周五那天,唐远把丹尼尔介绍给两个发小认识。
过去的几年里,唐远没少跟宋朝陈列开视频,丹尼尔不止一次露过脸,因此这次真正的见面,气氛一点都不尴尬。
就是几个新旧朋友坐下来聊天喝酒。
有音乐有节拍的环境里,丹尼尔是待不住的,喝了两杯酒,他就迫切的溜到舞池里面,当他的舞王去了。
唐远将视线放到舞池那里,用“酒吧里很吵”这种稀松平常的口吻说了他跟裴闻靳的事情。
宋朝是知情的,陈列不知情,所以唐远是说给他听的。
陈列听完以后,眼睛瞪的像铜铃,就那么瞪着唐远,瞪了有三五分钟,犹如灵魂归体般喃喃,“我就知道。”
唐远一脸诧异,“你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陈列恼怒的把酒杯扣到桌上,“我操!以前不知道,后来知道的不行啊?!”
他扯着唐远胸前的衣服,“好啊小远,你瞒的够久。”
完了瞥向沙发角落里的宋朝,“还有你,也一起瞒我,牛逼。”
宋朝推了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起身去上厕所。
陈列的眼珠子在他背影上面待了又待,转回头闷声往肚子里灌了一杯威士忌,没头没脑的吐出几个字,“小远,我完了。”
唐远在看吧台那里的调酒师花式调酒,没当回事,开着玩笑问,“弯还是完?”
陈列两手抱头,“没区别。”
唐远意识到不对劲,他放下酒杯,坐过去一点,靠着发小,“谁?你那个睡在上铺的gay同学?”
陈列的头摇摇,“不是。”
唐远拧起了眉毛,“那是谁?”
陈列又喝酒,下巴跟领口湿漉漉的,全是威士忌的味道,他粗野的抹了抹脸,支支吾吾说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那同学喜欢他,大学期间变着花样的追求,费尽心思让他接触同性恋的世界。
他终于被掰弯了。
可掰弯他的不是那个同学。
陈列使劲抓着短短的头发,嘴里语无伦次,“常建给我看片,我打了他一顿,他又给我看,他那人打不死,不长记性,非要说男的跟男的也可以,还说自己有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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