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被兄长记挂的世云师姐会是个和师姐一样温柔的人。谁晓得竟刁钻成那样,还时不时对她说难听的话。
最初从隋朝回来,每天忙着伤心,遇见变成杨乐平的杨丽华之后又忙着求取她的原谅,但是她自己的心伤还在那里,一直都在那里。无人安慰,无人体谅,每个人都在向她问罪,好像一切都是她的错。现在倒好,又变成人人逼迫她给关宁一魄,那些人一丝一毫都没有在意过她的感受。
饶是她比原先多活了十八年,已然感到难过。
看着镜子里,胸口那由箭伤而来的太阳纹印记,杨笑澜有种想要一刀捅进去的冲动。
毁了所谓的佛门印记,那一切随之而来的痛苦会不会有所减轻?或者干脆毁了自己,将一切都一了百了是不是更彻底一些?这个世界,已没有那么多她割舍不下的人和事。若是她死了,唯一和她有牵连的公主也可以重新开始属于她的人生,不再有她纠缠的人生,将过去的苦痛一抹而尽的人生。
这样是不是更好?
半夜里,杨乐平从噩梦里惊醒,她听到身边有嘤嘤的呜咽声,极力抑制又难以抑制发出的轻微声响。她惊惶地摸索着身边的人,摩挲着她的脸,摸到了她脸上的眼泪。从身后抱住杨笑澜,就像她最初戴上面具,怕吓到自己又终日发梦的那段时日一样,杨乐平心中充满了歉疚。直到此时她才惊觉,这段日子,她将所有的压力都放在了杨笑澜的身上,没有体谅过她分毫,反而是笑澜一昧的包容她积年的怒气和怨气。而她也早已忘了无论是战场上的阿修罗王,还是此刻回到少女的她,始终都有一颗纤弱的心。
“夫君,是妾身的不是,为人//妻者,自当为夫君分忧,可妾身却忘了夫妻根本。”杨乐平将脸抵在杨笑澜的颈后温言细语,就和十多年一样。
杨笑澜身体一僵,宛如回到从前。“公……公主……”
“妾身在。对不住,让你伤心了。逼你给宁宁魂魄,是妾身的不是。”
“你……我……”
“对于此事,夫君必然心有定计,夫君想如何去做,妾身总是支持的。”
久别的软语,久别的称呼,杨笑澜转过身,紧紧抱住杨乐平。经过隋朝的十八年生活,她坚毅许多,可仍旧需要一点点安慰和支持。好一会儿,她才道:“你可别说习惯了,在你妈哪儿夫君妾身的,可要把她给笑死。”
“管她呢。”这是杨乐平来此地后新学会的一句话。
两人相拥着,杨笑澜问:“你还记得我的青铜面具么?皇后给的。”
“记得,你走时掷给了我,我一直带在身边,直到杨广命我随行张掖。我将她留给了和光,你还记得和光么?”
“啊,和光,杨涵。秦王殿下的女儿。”
“是我们的女儿。”杨乐平掐了掐杨笑澜。在秦王被秦王妃毒死之后,两人便将在襁褓中的杨涵收为女儿。“朝娘、子衿和袁道长、杨安带她回了影痕,我们的家。他们,还有你兄长,会好好带大她的。只是这面具的去向,难以追踪。”
“我兄长没被杨广害死?”
“你兄长如此识人,又怎会轻易给他害死。”
“如此便好。”
“笑澜,比起别人,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任何人都无法和你相较,你要记牢。”
“是了,我……我谨记。”
作者有话要说: 啊哈,不是母女哦,真不是。。。
☆、第三十八章祸害
h大是玄明和关世云的母校,毕业之后,她鲜少回学校探望老师,仿古凭吊的事情她一件都不屑做。关世云自然也不会回到这个地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一点,两人颇为相似。十二月中旬后的校园,逐渐开始弥漫起圣诞气氛,圣诞是学生爱过的节日。找个由头热闹、欢聚,喝酒、狂欢,说起来又有哪个节日是学生不喜欢过的。
玄明两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慢慢从种满梧桐树的主干道走出来,想回忆过去在这里的日子,思来想去唯有和关世云见面就吵架的场景还新鲜一点。其他的,具是在岁月的洪流里消散无踪。和杨笑澜琢磨了一下午蜀地溶洞的方位,来来回回总找不准地方,没有那种福至心灵的就是那处的感觉。
她笃悠悠地走,走至校门口处,见不少人交头接耳,像是看到了地面的ufo或者明星。顺着众人的议论看去,又是那个长相好看的男人,化成灰玄明都认得他,不是宋嘉言的男朋友楚安还有谁。
玄明气势汹汹地走出校门,距离楚安一段距离的时候,楚安同她招了招手。玄明走过去看向他,这个披着绝世好皮的妖怪。楚安扬起一个亲切的笑容:“玄明你好,真是巧。”
“宋嘉言在这里?”玄明扭头看了看周围。
“嘉言不在,我来接朋友的侄女。看你走出来,学生气十足,还以为认错了人。”
“谢谢称赞。请教个问题?”
楚安微笑看着她:“请讲。”
“你看起来那么完美,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不是好人,总有一天会露出狐狸尾巴。”
“啊……你知道她们给我取的狐狸精的外号?真是惭愧。”楚安别有深意地笑笑:“这世上哪里有完美的人。如果我没有看错,玄明对嘉言有好感?嘉言似乎颇为困扰。”
玄明皱眉,是宋嘉言说的还是他认为?她不觉得自己有多喜欢宋嘉言。
“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直言么?”
“呵,你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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