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窝滑而不烂,掀开杯盖时腾起阵阵白雾,香味四散飘去。
纵然嗜书如命也抵不过口腹之欲,中午只是简易的吃了些饭菜,到现在将近三个时辰滴水未进,闻到莲子羹那阵阵飘来的香味,齐渃肚子发出一阵抗议,那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被在场的人听在耳中。
齐潇转头看到站在那里一脸窘迫的齐渃,对身边的小太监吩咐道:“再去备一碗给公主。”
齐渃一时间不知该去谢恩还是请罪,咬了咬下嘴唇竟羞捻的说了句谢谢。
手里那本书被齐渃捏得走了样,齐潇放下手里的莲子羹,道:“既然办了义学你自然不必再去授课,无法授课便无法借回书籍,宫里每月配给都是固定,朕赐你个稗官,所讲就你看过的那些小说杂记,一月俸禄十两银子,供你买书,如何?”
齐潇向来行事古怪,却又有自己的道理,齐渃计算了这十两银子的价值,稗官只是个无品小官,一月俸禄十银已是极高,别说买书,普通人家一年的开销也不过如此。
“是嫌少吗?”久久不见齐渃回复,齐潇问道,“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就算是公主也不可坐享其成不劳而获。”
话说到这,一小太监端了碗燕窝莲子羹过来,放在齐渃旁边的茶几上,齐渃从进了浴池开始脑袋就不清晰,之后义学的事情,稗官的事情,种种让她不甚活络,看了那碗莲子羹半响,愣是冒了句:“那这碗莲子羹可是多少银两?”
刚一说完,周围几个宫女太监没忍着,发出几声窃笑,连一贯冷面示人的齐潇,这会同样掩嘴而笑,那双桃花眼弯弯含笑。
齐渃自知失态,不过若此可以换来女帝那千金一笑未尝不是件赚本的买卖,应下了赐予的官职,齐潇喝了口莲子羹对齐渃催促道:“不是饿了吗,快吃吧,别冷了。”
十多年没有品尝过如此精致的美食,齐渃勺了一小勺放入嘴中,冰糖的甜味合着莲子的清香配上滑滑嫩嫩的燕窝,的确好吃的很。又因饿的过了,那一小炖盅的莲子羹一下便见了底。
“好吃吗?”看到齐渃低头专心致志品尝莲子羹的样子,齐潇心中竟然散开了一阵莫名的心疼,“喜欢的话,朕的这份也给你。”
不单是齐渃连周围的人都惊讶不已,古有弥子瑕余桃卫灵公,而今女帝竟分食臣子,虽说这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两人利害关系明眼人都清楚的很。
这段时间,齐潇和这个妹妹走的过近,在场的人低了头,大气不敢出一声。
齐渃放下手里空了的炖盅,感觉到周围气氛略微不太对劲,又见齐潇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便落落大方的谢了恩拿过剩下一半的莲子羹。
在那白色调羹还残留着方才齐潇留下的淡淡红色唇脂。
那晚齐渃回到揽月宫。
许是喝了那些燕窝莲子的缘由,平时合眼便可进入梦乡,这日翻来覆去毫无睡意,脑中闪现了那位绝色风华女帝的各个样子,有笑有怒有喜有愁,双唇开阖说出的话语是那个柔情缱绻的“渃儿”。
终于过了子午沉沉睡去,在梦里的景象和那些丝巾上的刺绣重叠在一起,人物却是换了她与齐潇,一夜醒来竟比专研了通宵学术更累上了半分。
自己一定是病了。
伸手摸了摸还略微发烫的脸颊,齐渃暗忖要去买些中医内经的书籍来看,裳儿听到屋里动静,端了洗漱毛巾脸盆走进来,看到齐渃愣愣坐在床上发呆,面色微红,还当是着凉发烧,差点闹出请医看病的笑话。
☆、第二十一章羞
下了足足六天的雨,终于第七天早晨霁雨初晴,拨云散雾许久未见的太阳挂在空中,叙叙温暖的阳光照射下,在片片水溏里折射出多彩的光。
一大早,揽月宫的两个丫鬟就开了门窗,把屋内的闷湿水汽统统一吹而散,拿了扫帚抹布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小绿与秋林来到揽月宫已一月有余,各方面事务都熟悉起来,齐渃又是随和的性格,两个丫头慢慢和齐渃亲近得很。
裳儿在齐渃的暖磨硬泡下,终于试穿了那身新衣裳,湖蓝色的外衫把她原本白皙的肌肤衬得更为鲜亮。老板的手艺不错,只是听齐渃的大致描述就把衣服裁剪的恰好,可惜袖子和裙摆稍长了一段,裳儿要搭理日常家务,长了不便活动,齐渃提议下午一块出宫去修改。
原本那件衣服领口已经起毛,袖口的地方也因为长期磨损破了个小洞,裳儿打算把洗衣洗干净后拿块碎步缝补一下,所谓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齐渃既然接下稗官这个差事,好说一月也有十两银子收入,除却一月笔墨书籍的费用,给裳儿做几件衣服绰绰有余,便劝着裳儿,既然有了新衣服旧的衣服扔了就是,况且这件衣服已穿了三年,裳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当初做的大,不过经过三年那袖子那衣肩都显得略紧,若不是主子靠不住,早该换了。
哪知裳儿毫不领情,白了眼齐渃,道:“奴婢就喜欢旧衣,才不是那种有了新衣丢弃旧衣的人。”
这话里满是酸味,齐渃莫名地自个碰了一鼻子灰,挠了挠头道:“我哪说你喜新厌旧了,那这衣服留着,等过几日,再做件新的吧。”
好歹主仆有别,就算齐渃再惯着裳儿,裳儿也是知道分寸,把那件新衣叠起用油布纸包起点点头,答应了齐渃。
用过午膳,齐渃看看时辰差不多,就让裳儿拿上包好的衣服,一块出门,留下小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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