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羡溪不忍心再伤她下去,只想快点与她做个了断,红着眼眶道:“是的。”
温敛闭上眼睛,仰头努力的不让自己的眼泪再掉下来,咬着牙关说:“给我个放弃的理由……”
“我不想和你再在一起了。”顾羡溪说完这句话,咬着唇,眼泪溃堤而出,但是温敛看不到。
“顾羡溪……”温敛低声轻呢着道。
也许这是她最后一次念到她的名字。
她不是念给顾羡溪听的,而是念给自己听的。她要记着这个名字一辈子,记住她给自己的伤,一辈子!还有曾经的爱,一辈子!……
弯腰拾起那枚戒指,温敛将它紧紧地攥在手心里道:“那就如你所愿吧。”转身,眼泪肆意落下,喉咙像被灼烧了一般疼痛。向外挪动的脚步,将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远,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等温敛走了之后,顾羡溪所有的伪装在刹那间全卸了下来,缓慢的蹲了下来,抱着膝头泣不成声。
空旷的套房里,突兀的响起锁芯转动的声音。
一年没有人居住过的屋子,早已积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房门被推开,打破了它们之前的沉寂。
来人迈步走了进来,随手关上了房门,手指触摸着白色的墙壁,一步一步的走了进去,最后掀开盖在沙发上的塑料布,坐了下来。
看着熟悉的房间,如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温敛心里五味杂谈,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纷纷涌了上来。
她刚定下第二天出国的机票,临时起了念头,向房东求来了这间房间的钥匙,就是想在临走前,再看看她和学姐曾经相处过的地方。
下次,再回来,就不知道要多久了……
乔伊斯刚帮她递交了,留在国外升研的材料。等她飞机降落的时候,估计就能得到回信了。
温敛用力的抹去眼角溢出来的泪水,可怎么抹也抹不干净。最后她不耐烦了,索性让它流着。
就在这张沙发上,她曾从背后拥着学姐,与她耳鬓厮磨问道:“学姐,你会爱我多久?”
当时的学姐一挑眉,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永远。”
她狡黠地又问:“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一百年……到底你的永远,是多远?”
“爱到……你不爱我为止。”
学姐那时明明说会的……
如今她还爱着她,她们却分手了,这算什么道理?温敛不懂,眼泪沾湿了她掩着脸的双掌。
这里的一切,都有顾羡溪生活过的轨迹。可是正因为如此,如今的黑暗,和如今的悄无声息,都在证明那个人已经走了,她不会再回来了。
温敛心痛难当,无法排解和转移。她用力的敲打着自己的头,只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但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到最后她不得不放弃了,手掌无力的转着额头,面上泪如雨下,脑中甚至冒出了就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想法。
再也不要痛苦,再也不要伤心。
她这样想着,便踏上小屋的阳台,看着底下来来往往的车辆。她的手掌死死的抓着阳台的边缘,闭上眼睛,想就这么跳下去。
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如果她想跳下去的,是不会有人来拦她的。这里虽然是四楼,有点矮,但是下面车水马龙,跳下去也是必死无疑的。
只要一死,就什么都干净了,没有烦恼,不会绝望,学姐也不会知道她死了。
而且学姐都不要她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但是当她想再向前迈一步的时候,脑中又冒出了一个与之前消极想法相反的念头。
她努力了这么多年,身上背负了许多人的期望。她要是现在就轻易地死了,岂不是会让他们失望?
不说父母那边,光是宋元驹……再承受一次……她怕他会崩溃。
还有她所谓的理想和梦想,死了之后就再也实现不了了……
人活着就有希望,但是死了就真的什么可能都没有了……和学姐复合的可能……
她站在阳台上呆呆的看着底下的车流一个多小时。从黄昏站到天色彻底昏暗,才克服了心中的魔障。
深呼一口气,转身离开阳台。将钥匙还给房东之后,她便回到了酒店,准备第二天回国外。
临走前,徐雅洁从实习的医院赶了过来,要送温敛上飞机。
在安检口前,一身穿着休闲装,头上戴着鸭舌帽的温敛,迟疑的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徐雅洁怕错过温敛,是跑过来的。温敛问话的时候,她刚停下来没有多久,还在轻喘着,不敢说是顾羡溪要她送温敛的,眼睛提溜一转答道:“你一年多没有回来了,我怕你不熟悉这里,所以就过来了。”
温敛淡淡的一笑道:“我不是小孩了,你放心好了。”
徐雅洁见她没有什么异样,瞧着她的脸,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和羡溪?……”
话还没有说完,她就看见温敛的笑容有些僵硬了,连忙止了话语,觑着她的表情,担心是不是戳到她的痛楚了。
她这么担心的模样落到温敛的眼里,不想让她多想,所以勉强的继续笑下去,道:“我早就想通了,这次回来一趟,无非是找死心而已。”
徐雅洁闻言,轻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手掌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看开点,痴汉。”
温敛沉默了半响,和她打着商量道:“以后别再叫我痴汉了……可以吗”她已经没有人可以痴汉了。
以前是因为温敛痴迷顾羡溪,徐雅洁才叫她痴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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