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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在夜色里悄无声息地打开一条缝,苏虞在苏瑶耳旁轻声道:“你待会儿最好乖乖地认错,你怎么听见太子意欲谋反的,苏进是如何偷拿了我父亲虎符的,通通一五一十地告诉圣人。太子谋反败局已定,你不想跟着他一起死吧?好好认个错,指不定能活下来呢。”
苏瑶疯狂地摇头,苏虞冷眼将簪子又逼近了几分。
宫门开了又闭,士卒见她二人这架势,自觉让出一条路来。苏虞遂扣着苏瑶一路往深宫里而去,满身凌厉肃杀之气。
她要去寻她的父亲和夫君,无人能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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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正当苏虞进宫之时,苏遒中了埋伏。
他一出殿便被一伙人合围,着黑衣,蒙黑面,招式狠毒刁钻。早就算计好,挖好坑等着他跳了,恐怕目的就是拖住他不去策反神武军。
他挥矛迎战,大刀阔斧,最后仍是寡不敌众,受了些伤。这些人仿佛永远都打不完,挥矛挥了千百次,打了好久,杀了好多,后来体力渐渐不支。
杀掉不知多少人后,还剩最后两人,长矛还在尸体的胸腹中,似乎卡在了肋骨间拔不出来,苏遒一脚踢翻一人,迎面又刺来一刀避无可避,他眼睁睁地看着,几近绝望。
忽然从侧边窜出个人来,一剑挑开刺向他的刀,可用剑之人似乎腿上有伤,堪堪挑开那刀,腿上一软,避不开从其后方刺来的另一刀——那适才被他踢翻之人转眼便卷土重来。
苏遒一惊,那人已向他倒来,他一手扶着,一手猛地拔起长矛,猛地挨个刺进剩下那二人的胸腹。
鲜血喷涌而出,溅了他一脸一身。
他再低头,便看见适才舍命相救之人已无力跪伏在地上,顾不上肩头的伤,用长剑去挑离之最近的蒙面人尸体的面罩。
半晌,秦汜直起身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下了定论:“突厥人。”
苏遒收起长矛,想要伸手把他扶起来。秦汜出声阻止了他:“父亲不必管我,快去调停内斗罢,再打下去,父皇该急了。”
苏遒闻言,迟疑了一会儿,便转身往混乱火光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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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殿中,嘉元帝静坐着出了神。一宫的人都在保护他,他却仍旧坐立不安。
刀枪剑鸣愈来愈近,愈来愈近,近得仿佛只隔了一扇门。
他忽然慌张起来,下榻穿了鞋,披上外袍在殿内脚步迟缓地走来走去。
又忽然顿住。他为何要怕?这宫,这天下都是他的,所有人皆为他用,他是这天下的帝王,为何要怕?那外头的是他一手培植的禁军,是他喜爱的好儿子!他为何要怕?
都要打进来了,他怎能不怕?!
这天下真的都是他的吗?辛苦培养长大的真的是孝子吗?
假的!都是假的!
嘉元帝猛地摔了一只茶杯,尤嫌不解气,一口气把那一托盘的青花瓷茶具通通砸了个干净。
殿中内侍大气不敢出,一面忧心外头打进来了,一面忧心嘉元帝恼怒之下砍了他们的脑袋。
嘉元帝噼里啪啦摔了一通,末了手撑着案几气喘吁吁。
苏遒呢?不是说去调停内斗的吗?怎么越打越狠,都要打进他的寝宫了!
只怕都是幌子罢!帮着太子谋反!怎么,这么见不得他再做几年皇帝?
秦汜那个小兔崽子呢?不是要救驾吗,瞧不见这宫前正打得如火如荼吗?
通通都反了天了!
嘉元帝忽然大笑起来,狂笑不止,神似癫狂。
殿门忽然打开了,夜色泼洒进来,年老病弱的皇帝硬生生止住笑,转身看向打开殿门正往里走的太子。
殿外战乱仍未止,个个都杀红了眼,敌我不分。
太子进殿后转身又合上了门,转而一步步往殿里走,脸上浮起诡异的潮红,兴奋与激动齐齐向其涌来。
嘉元帝往后退了几步,伸手指着太子,整只手都控制不住地抖,声音也在发颤:“你,你,你!别过来!”
太子嘴角勾起,道:“父皇别紧张,儿臣不过是想孝敬您,做皇帝多苦啊 ,生生把您熬成这般模样……您还是安安心心养病,做太上皇,清闲又尊贵。”
“逆子!滚!”嘉元帝破口大骂。
太子上前几步,想要去碰嘉元帝,嘉元帝如避附骨之疽。
殿中内侍东躲西逃不敢上前,不防殿门又被打开——
苏虞扯着苏瑶破门而入,见殿中情形,猛然顿住。手里攥着的苏瑶却猛地挣开她,疯疯癫癫对着虚空道:“太子要谋反!太子要谋反!太子手中虎符是假的!假的!”
太子闻声转头,睨了眼仍疯疯癫癫不断重复字句的苏瑶,眸光转凉。他移步过来,苏虞禁不住往后退了几步,苏瑶仍痴痴傻傻呆在原地。
太子一把上前掐住苏瑶的脖子,硬生生止住她嘴中的话语:“孤待你不薄吧?等孤登基了,你便贵为皇妃。”他掐着她将她整个人提起来,转身往嘉元帝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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