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后的蚂蚱容他再挣扎一会儿,也算是她仁慈了吧。“哦?我逼她自己跑去揭榜,还宁愿赖在清越坊也不愿回家,那我本事可真大啊,这大概就是自幼饱读诗书读来的吧。”
“像你这种被革了功名的品德败坏之人真不知道谁给你撑腰,让你混了进来。莫不是偷了谁家的请柬?”
“革了功名”、“品德败坏”简直就像是一柄柄飞刀扎在张冲裁心口,没见到已经有人离他三丈了吗。这万二小姐嘴巴忒毒,完全是得理不饶人。
“万姑娘,老夫托大叫你一声小姑娘,你今日本就有错在先,偏偏生就一张伶牙俐嘴,如此得理不饶人,嚣张跋扈太过了吧。”
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正义”老头。
脸上含笑,说出来的话却字字带刺,不就是说她没教养吗。
既然如此,那她也不用给他面子了。
“既然知道是自己托大了,那就应该有点自觉,还一口一个小姑娘的叫着,真不知道你是不是明知故犯。说我‘得理不饶人’那前提就是你也承认,我说的在理了,既然有理为何还怕我说完。‘嚣张跋扈’,我一个小姑娘在你们面前说了几句话就嚣张跋扈了,那以后谁还敢在你面前说话?”
武裎冉就差拍手称快,大喝一声,“说的好。”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些所谓的清流名士们吃瘪,这么多人说不过万意一个……舌战群儒有木有,万意太了不起了。
哎呀,一不小心好像真的惹起公愤了。
“黄毛丫头,怎么跟张大人说话的。”
“不知天高地厚。”
“张大人一生清廉,德高望重,岂是你这个小姑娘随意污蔑的。”
……
万意掏了掏耳朵。张大人?难道是张冲裁家的亲戚?怪不得替他说话呢。阻人功名如杀人父母,怪不得张冲裁要这么拼命的诋毁他们万家啊。标准的柿子捡软的捏,不敢得罪王爷,只能拿他们万家开刀了。
要是今天她没来,父亲还不知怎么被他们挤兑呢。
怪不得上一世会被气的吐血大病不起,新账旧账一起算,这次吐血的恐怕要换人了。
“啊?敢问,您是哪位张大人?”万意立刻摆出一张‘我才知道’,诚惶诚恐的脸问道。
一直偷窥的武裎冉再次握紧了拳头,“她要妥协了吗?”
如果被万意知道武裎冉的心理过程,恐怕又要嫌弃她了,你以为看球赛呢,这么‘激烈’。整的跟球迷似的,尤其是刚才那句话,跟“球要进了吗?”没有丝毫两样吗。
姓张的老头一手捻须,笑眯眯道:“老夫张景芝。”
原来是他啊?
做了一辈子的芝麻小官如今退休了回乡了开始在河内倚老卖老了起来。不就是张冲裁的三爷爷吗。
万意笑的如沐春风,“哎呀,终于见到您了。”
张冲裁心里畅快,张景芝也显得尤为开心。对嘛,这才是你这个商户女应有的态度,奴颜卑躬屈膝,态度好了,什么事都好说嘛。
谁知道,万意下一刻却说道,“您早年欠我们家的十两银子什么时候还?”
“这也一直见不到您老大人的面,还以为您是为了躲债,不敢出门呢。这不碰巧,今天就遇到了。”
万意这话说出来,令所有人大吃一惊。
张景芝欠万家钱,还没有还,被万家主的女儿追到了宴会上要钱。这真是天大的新闻啊。
“你……胡说,老夫什么时候欠钱不还了。”张景芝胡子一抖一抖,显然是气的了。
“我就知道您不是故意不还钱的,只是年纪大了,不中用了,什么都记不住了。”万意好意说道,只是这‘年纪大了,不中用’怎么听都不像是夸人的,反倒像是讽刺张景芝仗着年纪大了不肯还钱耍懒皮一样。“大概是二十年前,丙申年五月二十三日,您让您的侄孙子张冲裁借了我父亲万炜五两银子,至今未还。”
二十年前……人物地点时间什么的人家都说的清清楚楚,看来还真有这么一回事啊。
张景芝显然也陷入了回忆中……
“您要是不信,我家中可有张冲裁当初留下的您亲手誊抄的书籍作抵押。二十年才收您五两的利息也不多吧。”万意这话说出来,众人都信了一大半了。
连证据都有了,这下可是证据确凿了。
这事是真是假,张景芝实在是真的记不起来了,当初张冲裁与万炜交好的时候,自家的确是时常接受万炜的接济,三五两银子都不在话下,也都没有人去注意。难道自己那时脑子犯抽说要还了,还留下了证据?
这万家坐拥万贯家财,就这点小钱还放在眼里,真是令人不耻。商人到底是商人,眼睛里永远都只有铜臭。
张家借钱是真,可是有没有那本书却是万意胡诌的,就算是有,这么长时间也早就扔掉了。可是没有并不代表曾经没有,最起码张冲裁与张景芝已经相信了不是吗?
他们脸色惨白,偏偏还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对了,还有……”万意昨夜特意誊抄了大半个时辰,就是为了整理父亲这些年的“烂好心”,那些曾经拿过万家钱财的大官们,只要是万重金能回忆起来的,万意全都记了下来。
她记性一向很好,自己写过的东西便能记个八九不离十。
这会儿一桩桩一件件说起张冲裁曾从他父亲这里拿走的钱财来,那叫一个顺溜。偏偏时间地点人物还那么精准,让人反驳都无处反驳。张冲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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