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勉强自己说完那句,“好好照顾你娘,好好生活。”便断气了。
长生依她的遗愿把她葬回了郊外,月圆的手变回了树枝,长生将那树枝插在她坟前,居然才碰了土壤,便生根发芽长成了大树。月圆的那只鸟儿朋友翅膀受了伤,司马鹿鸣找了树枝简单的做了个窝,将它放到里头。
地仙来领了月圆的魂魄去,父女一场要送她最后一程。
地仙作揖道,“多的几位帮忙她才能了断了这尘缘。她亲生的父亲虽将她遗弃,但爹娘对子女始终有生育之恩,如今她为她生父挡了灾劫。父恩还了。她娘因她而发疯,刺的一刀也偿清了。此后李珠也算苦尽甘来,再过一年她便能恢复如常人了,她的女儿女婿会孝顺奉养她直到天年。”
亲手杀了自己连在疯狂时都心心念念记挂的女儿,如果清醒了,知道了真相,会不会宁可继续疯下去。
长生看向把怀里包袱当做是孩子,唱着曲,哄着抱着的李珠,孙带弟在一旁为她擦汗。
老天安排这种结局真的很残忍,说是善恶到头终有报,但她却常遇见善良的死得早,恶毒的活到老的。也不晓得是依照什么来编排人的命运。
只可怜,不管人的命是悲是喜,没有置喙的余地。
她会把这个秘密带到棺材的,就让李珠当月圆在出生不久就死了。这样才能像是做了场十几年的噩梦,如今醒来继续生活下去。
死者已矣,生者生存。
……
敲锣打鼓的声音由远而近,队伍前领头的两个小孩一蹦一跳,走近了才发现是小甲小乙,两个孩子说是奉了老龙王的命,记挂孙儿,想接卦燎回去住两三日。
卦燎原先是不肯的,但长生想了想,卦燎跟在她身边几年从未回过家中,他爷爷记挂他也是人之常情,“你回去吧,你不是说龙宫有很多好吃的么,到时你就能带回来给我吃了。”
这般的哄了他将近半个时辰,卦燎才愿意回龙宫。那化作人形的虾兵蟹将包括小甲小乙是不能离开水太久的。那抬轿子的轿夫被晒得人手变回了一只大钳。长生拿了水袋来,倒了水在他们身上,才能继续保持人形。她把卦燎抱进了轿子里。
卦燎道,“那媳妇你等着,我两三日就回来了,到时候给你带好多好多好吃的。”虾兵放下轿帘子,指挥着蟹将把轿子抬往这最近的一条小河,海纳百川,这里的河和海是相连的。
没了卦燎调皮捣蛋,围着她打转,媳妇长媳妇短的喊,才分开一小会长生心里已经衍生了一丝想念和记挂了。只是没想到连平日嫌卦燎吵闹的弗恃都有些不习惯。
夜里他们露宿时,弗恃就叹气了,略微有些孩子气道,“本来还庆幸有段时日能耳根子清静了,但这东西没人跟我抢着吃以后,倒像没原来的好吃了。”弗恃把咬了一口的大饼放下,没什么食欲了的模样。
长生想了个主意,虽说不是什么好主意,“要不,师父我让小猴子跟你抢着吃。”
小猴子听到长生的话还真是目光炯炯的盯着那大饼,好像就等她一声开始,它就要飞过去抢一样。
弗恃好笑,“免了吧,它还是吃它的果子好了,这饼不适合它。”
小猴子到马车上拖下水袋,长生晓得它是在要喝的,就去拿了给它准备的碗想要倒水,结果打开了塞子,才发现水袋没水了。
对了,今天都洒在虾兵蟹将身上了。
她把塞子塞回去,“师父,我去打水。”
“没水了?让你师弟去。”弗恃盘着腿坐在喝着酒,感觉小猴子窜到了他身上,在碰他的葫芦。他倒了一点点酒水出来让小猴尝,辣的它舌头都吐出来了。
“师父……”
感觉徒弟要开始唠叨了,他先投降,“得得得,这酒我一个人喝,不喂它了。”
长生去拿了几个新鲜的果子给小猴子,让它先吃果子顶一顶,希望果汁的甜味能压住酒的辣味,“师弟去捡柴了,不能把所有的活都让师弟干。”
“你迷迷糊糊的,要是迷路了怎么办,为师如今算是半瞎,卦燎又不在,我和你师弟的鼻子可没他灵,还能顺着气味找你。”
长生保证道,“我就在这附近转转,如果实在找不到就回来,不会走远的。”
弗恃叮嘱道,“有什么要大喊。”这么说便是同意她去了。
长生带上车上几个空水袋,她也不知道哪有水,就撞运气乱走。
天边一道闪电划过,,像条灵动的小蛇在天上游走一样,划破了黑夜的一角。她脑子里闪过些画面,真实得如同眼前看到的一眼,重明一身是血转身看向她,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她,只是那画面的视角正好对上了她的眼睛,十分哀戚,那种悲哀蔓延到了她的四肢百汇。
她是不是因为近来还想着月圆的事,睡不太好,精神也不好,所以连现在醒着都开始能做白日梦了。
“重明,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腰上的瓶子毫无反应,长生又重复了一遍。可能是快要下雨了吧。黑压压的云,里头有闪电在乱窜,击撞出光点。她的声音混在打雷声里,喊得再大都没有回应。
长生解开绳子把瓶子拿到眼前,见重明趴着一动不动。“重明,重明!”她晃动瓶子,却见他像随水流的叶子,左飘右荡的。
住在孙家的那几日她都没跟重明说过话,还想着重明是不是在生气,虽然她也不知他气什么。但她和孙带弟同一间房,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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