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散去的人们,我心里登时特别高兴,转身往大殿的后院跑去,一边跑一边脱着龙袍,我哥哥的衣服太肥大,难脱死了。脱了龙袍,脱内衣,脱朝靴,脱裤子......
来到院子,只见满地的坛坛罐罐,还有十来个大木桶,里面都装着人,这些伙夫、马倌、杂役、侍从......从桶李只露出个脑袋。他们大眼小眼地瞅着我,谁也不出来给我腾地方。还好院子当中还有一口大水缸,我捂着裆部跑过去,单手扶着缸沿,纵身跃了进去。脚一踩到缸底,就把我烫的蹦了起来,真是气不打一出来,心里骂道:“这帮孙子,今天我登基,也不去捧场……”
“主公,练跑步呐。”
“练什么跑步呀,那帮孙子给我留了个大缸,这缸得晒了一上午了,里面像个蒸笼。”我回头看看奶奶,挠挠头说,“我以后该叫你老王后了吧。”
“什么我我我的,应该称自己为寡人!”奶奶批评道,“你还是叫我奶奶吧,你爹在位的时候我就是老王后了。”
“……寡人知道了,奶奶。”我有点不习惯称呼自己为孤家寡人。
奶奶顿了顿,又说:“你哥死得早,那孩子挺孝顺,就是喜欢贪吃。你踩着他的肩膀生下来的,我以为你这辈子当不上国王了,真是造化弄人啊……不过,看今天这天气,你才是真龙天子下凡尘啊!”
我抬头看看天,黑得像锅底。
突然,锅底裂开了几道缝,亮光照了进来,我说:“不会是要晴天吧……”
“啪——”我被浇了一头水,真是瓢泼大雨啊,这雨水还是温的。
院子里众人立马欢呼起来:“下雨啦!下雨啦!......”
“快搓背!”奶奶招呼着和她在一个木桶里的两个宫女。
咔嚓咔嚓……几道闪电划破了天空,我赶紧把头转了回去,不敢再看奶奶。那两个宫女长得比奶奶那张满是皱纹的脸还难看,岁数加起来比奶奶还大,一个称为麻子姑,一个叫龅牙姐。看这两个宫女一眼,能省下一天的饭。她老人家怎么不找两个养眼的姑娘?
我向院子里四下望着,就她仨是女的,阳气太盛阴气不足。看来我得多娶几宫妃嫔,想起这事我就乐得合不上嘴……
一会儿雨水变凉了,“倒热水——”奶奶喊了一嗓子。
御厨从木桶里跳了出来,用衣服捂着屁股往厨房跑去。
“我也要。”金太医招招手说。这个金太医最拿手的医术是针灸,人们称呼他为“金针子”。那次,我去他的住所,看见他正拿着锋针射苍蝇。他像扔飞镖一样甩出锋针,飞舞的苍蝇被钉到了墙上、地上、木头上……我透过门缝看了半天,没见他有失手的时候。他这是在发泄情绪,吓得我悄悄地离开了,生怕一推门把他吓着,或是发现了他的秘密……
我想起件事来,大声对奶奶说:“奶奶,今天严阁老没来……”
奶奶的声音盖过了哗哗的下雨声传了来过:“我估计现在他正在生闷气……”
“我听高太尉说,他生病了……”
“他三天两头地装病,明天下了朝去看看他,给足他面子,他可是手握兵权的重臣……”
大丘****制遵循“内外相制,无轻重之患”的原则,整个王国就两个人掌握兵权,一个是刘统制公,他对外用兵,不过手里就一百个禁兵;一位就是严阁老,他掌管司法和刑狱,有近一百个捕头,另外还看管着水源,这场大雨过后,他得少卖多少酒囊水啊。
我正琢磨着,思绪突然被一个声音打断了:“主公,给您搓搓背吧。”说话的是御前马夫,一个四十来岁中年人,瘦得皮包骨,再瘦瘦就成闪电了。
“甚好,甚好。”这金马夫真有颜色,不愧是御前马夫,“金老,澡洗的可好?”
“托主公的鸿福,这是老朽这辈子洗得最痛快的一次,这暴雨百年一遇。”
我点点头,说:“明天去看严阁老,是做轿去,还是骑马去?”
“老朽愚见,严阁老这人高高在上,主公越低调越是给他面子,骑马去为好。”
“甚好,甚好,不愧于我父亲赐你‘金点子’的称号。”
“圣上聪慧过人,老朽只是替主公把想说的话说出来而已。”
“还有一点,我一直搞不明白。”我皱着眉头问,“这严阁老手握重兵,大大小小的官员多为他的心腹,为何他不造反呢?三天两头的生病不上朝,寡人没当国王之前就知道他有这毛病。他看不起我死去的哥,也看不起寡人,登基这么大的事都不来……”
“主公万万不可这样讲,有些事还是问高太尉吧......”我感觉金马夫搓背的手停了一下,他又接着说,“严阁老所患何病,主公可问过金太医?”
“还没,寡人洗完澡就去找他。”
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借着闪电,看到了三虎,正躲在角落的木桶里洗澡,这会儿肚子不疼啦。
我气得站起来,朝他挥手,喊道:“三虎——”
话没说完,一道闪电落到了我的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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