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心的...只是后来,那些血腥岁月过后的安定中。那人却忽远忽近,让自己日夜忐忑彷徨,二人在这莫名的状态下渐行渐远。
他睡的很安静,赵青君在他旁边坐下,她的目光被牵引。眉眼如画,她至今不敢相信一个男人怎么能好看成这样。岁月渐长,越来越好看。五官精致、姿容绝色却无法说是妖异,仿佛就该天生如此。还有那秀肩窄腰,那二片秀美的蝴蝶骨,那水珠从肌肤滚落......
赵青君猛地喘了口气,不管如何,撞见别人沐浴都是件尴尬的事情。何况她那日仓皇离开又透着十足的狼狈,实在不堪回忆。春分夜色中的惊鸿一瞥,让她不敢再踏入这养心阁。
她的心如擂鼓,可越是不愿想,那些记忆中的点点滴滴就纷纷涌现,在脑海的翻滚重现,逼的她手指轻颤。死死的盯着这熟悉的面孔,这宽袍大袖之下的身体,这俊美皮囊之下的心肠。那些涌到舌尖的话,隔着薄纸的秘密。
赵青君硬生生别开眼,二面贴墙的书架几乎都满了。地上也堆着书和竹简,按照这人的习惯,地上的应该是还未阅读。矮腿琴桌上的古琴,墙上泛黄的字画,在这方宅院中,岁月都凝结成一股寂寥,唯有这个人眼睑睫羽轻颤,眉眼温情脉脉,声音里浸着蜜糖:“夫人。”
赵青君对上张灵蕴含情的眼,一惊之下生出几分羞恼,错开眼神,正色到:“宫中传来消息,祥泰公主与袁充仪出宫布施,点了我前去陪驾。”
张灵蕴缓缓支起身来,欠身取了发带,景蓝绣金的发带衬的那手指修长玉白。她抬手将乌发拢起,宽大的袖口缓缓滑落......发如丝缕色如墨,水沉为骨玉为肌。
赵青君垂眼看着薄毯上的纹理,菱形中套着瑞兽仙草,其中又各不相同,似乎十二生肖,又似乎龟鹤松芝。许是看着有趣,她良久才又开口:“这次花费甚重。”
“你走的长宁公主的门路,花些银钱也是值得的。袁充仪这次既然点了你去,想来也是明理的人。只不过后宫不可干政,何况是位充仪。你既然想走祥泰公主的门路,那就带上月鹿吧。”张灵蕴的音色隐约有些低哑,声调却是一贯温柔。
赵青君垂首不语,突然一惊。张灵蕴手指托起她的下巴,细细摩挲赵青君的脸颊。含笑望着她,眼底柔情似水,仿佛那千金万钱不过等闲,不值一提。
足以将人溺毙的深情目光,温柔笼罩着赵青君。她有些艰难的维持不动,脊梁后起了一层寒战。这个人的疏远和亲昵都是这样信手拈来,全然不顾别人的感受。此刻好像她们是最亲近熟昵的人。
不,只是这个人洞察自己一切的私心,而自己却对眼前人一无所知。不知道她想什么,不知道她要什么。
“你呀。”见她倔强的侧过脸,张灵蕴松开手,宠溺的叹息,笑意溢出,“还好是我。”
赵青君不理会她奇怪言语,偏头看见墙角煮茶的小炉:“若能走了祥泰公主的门路,让月乌承爵.....她和月鹿两人一贵一富。”
父子同战死,满门尽忠烈。这在当时成为一段佳话。赵青君的父亲被追封为纪国公,即便在勋贵遍地的长安城这也是颇为尊贵的爵位。月乌不是男儿,无法建功立业或者金榜题名,想要蒙祖荫继承爵位,那只能是祈求天恩。
张灵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是长安解围之后,天下安定了些,赵青君知她好茶,就特意送了她一方茶炉。她们曾经一起煮茶观花,静享岁月安宁。后来她破釜沉舟以至身体抱恙,大夫让戒茶。赵青君见她屡教不改,便写了封条贴在炉口。
一尺长二寸宽的字条,写着四个清丽端庄字——来日再续。贴在茶炉口,纸已转黄,字由清晰。
赵青君看见那茶炉,心中有些涩,彼时岁月年少,她们很是亲密了一段时间。她很想问问,为什么把这尘封的物件拿出来,是馋茶了还是别的什么?
“祥泰公主毕竟年幼,皇后又长年抱恙。借力可以,切莫馅的太深。”张灵蕴知道自家夫人的心思——延续父兄的血脉勋功。要月乌日后招婿生子继承封号,就必须让月乌有封号在身,否则就难了。
赵青君回过神,点点头:“祥泰公主的门路本不在考虑之中,原本想着是陛下大寿。只不过....月鹿不是寻常孩子。”
“的确,但她性子太过耿介,刚直必折。”张灵蕴看向赵青君,突然嘴角扬起。
赵青君被她笑了有些不明所以,询问的看着她。
张灵蕴摇摇头,笑而不语。
赵青君负气不问,转而道:“月鹿的户籍手实已经送到长安府,过些日子公验文书就会下来。我想等下来,就在府中举行过续仪礼,不必大肆操办,但也不能草率。”
“好。”
“六御宫颇远,我此去大概费有些时日。”
“恩。”
赵青君觉得,和往常一样,空气中开始弥漫一种压抑的静谧,逼着她离开。她咬紧牙关,起身离开,走了几步就听张灵蕴在后面轻唤——
“夫人。”
她转过身,见张灵蕴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探身出去。虽然知道不会有事,赵青君忍不住心里一紧。还不等她上前,张灵蕴已经折了一只花在手中,眼睑微垂,放在鼻尖轻嗅:“今早推窗,见茶梅花开,知我有佳客。”
阳光笼在她身上,仿若神袛远在云霄,赵青君猝然鼻尖一酸,险些哭出来,倏地又忍住了。
张灵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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