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碧琉璃,今天戴的香囊是双面苏绣。豪商巨富之家就算白糖当米、醇酒做水、蜀锦苏绣铺地,但还是低贱。
以前商户之子不可入学科考,现在松散些,也需要三位有功名在身的人保举。商户不得穿戴金玉,衣服只需黑白灰青,大门油漆只能用青黑...诸如此类条例若干。
所以张家没有和赵家结亲之前,就添置许多田地,标榜耕读世家。虽然地租不过九牛一毛,但却和买卖经营不同。
张月鹿心中乱七八糟的想着一些事情,就被旁边闻人贞拉了衣袖。公主殿下退席,众人起身恭送。
凡是这样的宴会,主宾身份悬赏,或者辈分差的大。主人都会提前离席,以便宾客可以开怀畅饮,尽兴而归。
前厅的宾客这时候就可以随意走动,结交攀附,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主人退席,多半会在后厅置酒席,宾客掂量身份可前往敬酒。或者由主人派遣侍从前来邀请,这当然是额外殊荣。
明六娘捏着酒爵四处张望,她平日往来玩耍的小姐妹没有受邀的。场上香纱彩锦人来人往,却没一个她认识的,只得在位置上坐着,便和旁边雅雀说话:“我今天见的公主、郡主、夫人,估计比我爹一辈子见的都多。”
雅雀捧着酒爵偷喝了一口甜酒,眯眼甜甜笑道:“我今天见的人比前十年都多。”
明六娘是个心大的,只当雅雀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几杯酒下肚,格外豪气的伸手揽住雅雀的肩膀,吹嘘起来:“这长安城,除了皇宫,没见你姐姐我不熟的地方。等过几日我带你去吃萧家馄饨,庾家棕子,糊糊蒸饼.....”
她一口气说是七八种街边小吃,引的雅雀向往不已。
明六娘和雅雀说的热闹,闻人贞却明显察觉月鹿心情不快。她伸手勾了月鹿腰间的宫绦在指尖把玩。
张月鹿察觉到,低头一看笑起,伸手缠上去。闻人贞抬眼见她脸色绯红,显然刚刚那杯酒喝急了。刚想伸手替她凉凉,耳边传来一声——
“可是京兆尹家的闻人小姐。”声音婉转清雅,正是御史大夫许天青家的千金许卿云。
御史大夫正四品,执法监察,弹劾百官。
许卿云前来敬酒,几人都跟着饮了一杯。她还待字阁中,但名传长安,是有名的才女。闻人贞本以为她不过借自己,与月鹿谈论诗文。没想许卿云却说听家中教习先生谈论过,闻人小姐饱览群书思慧敏捷,特来结交讨教。
闻人贞听她说了几句,确实盛名之下有些才华,想必月鹿刚刚韵律都压不完整的诗句入不了人家的眼。又介于御史大夫权柄,为了父亲,耐下性子与她交谈起来。
月鹿见这许卿云言谈颇有才情,闻人贞也不厌烦她,便起身让开位置。两人走动换位时,许卿云酒爵中的余酒不小心洒到月鹿袖口。
许卿云取了手帕,连连道歉:“出岫失礼,张小姐勿怪。”
月鹿连说无事,旁边宫婢上前引她去清洗。走了片刻,就到一处水源,旁边有贵女夫人们曲水流觞,赋诗行令。月色灯光之下,锦团拥簇,美颜娇媚,莺声燕语洋洋盈耳。
月鹿站在一旁看了会,就叫几个贵女推推攘攘的加入其中。她惯来吃软不吃硬,此刻也不好意思拂了别人兴致,坐着玩了几轮,输赢各半。答上来则将觞中美酒一饮而尽。答不上,旁边就有宫婢捧托盘上前,需罚酒三觥。
这酒为女子特别酿造的甜酒。但七八杯下肚,月鹿已经有些吃不消,她连忙告罪,起身离开。
宫婢小小搀扶着她,沿花径漫步。
“前头...是什么地方?”张月鹿醉眼迷茫,恍惚前面很是热闹。
宫婢托着她的手,低声回答:“千年樱。”
张月鹿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就是想不起来,站着愣了愣。晃晃头,甩手道:“不去!”说着转身往旁边走。
宫婢看着她往没路的树丛里中钻,连忙上前想拉住她。月鹿来了脾气,将宫婢一把推倒,扶着树干往前走。
“贵女!贵女快快留步,前面没灯!贵女!”
张月鹿才不管她,后面喊得凶,她走的到更快。入夜风微凉,出风过林,落英缤纷。月鹿被这香风一吹,酒不曾醒,兴致却越加高昂,负手在这无人小径,赏月下繁花。
耳边隐约传来脚步声,心中迷迷糊糊的想:明月林下美人来。愿古人不欺我。
凝神望去,花树垂枝中果然隐约可见,玉肩纤腰,身姿挺秀。月鹿不欲偷窥,拂开树枝上前,朗声笑道:“人...道灯火阑珊,我见春风绮丽!”
话音刚落,就感觉双臂一痛,紧接着整个人被压倒在地。
月鹿被这下摔蒙了,脸贴着草地,怔楞了片刻才回过一些神智,嘟囔道:“在...在下,并不是...登徒子。”
“哦?”
月鹿挣扎几下要起来,又被人推倒在地,吃了一嘴草叶,眼冒金星。她十分委屈,但到底平日言行习惯不变,依旧讲理道:“唐突...在下也是女...冒犯、冒犯,还请海涵。”
见是个小酒鬼,想必殿下也不会计较。景职抬头,想从主人那里得到指令。
景秀垂着眼帘看着地上嘟嘟啷啷的人,心中有瞬间的恍惚。她抬手示意景职退下,俯身轻唤:“...张月鹿。”
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张月鹿应了一声:恩。挣扎着坐起来,这次没有阻扰,很顺利。她在地上坐了片刻,回过神来。仰头望去,修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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