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向她行礼,被她不耐烦地喝退了下去。
“你摸一下这里。”
乐菱刷地把被褥掀开,示意我摸那张黄梨木雕花大床的床板。手掌一放上去,便感觉那床板滑腻柔软,触手生温。
“你觉得这床板像什么?”
我喉咙发干:“像……人的皮肤。”
“还有这里……这里!”乐菱走到妆台前,啪的一声将菱花镜推倒。静默了半晌,那菱花镜竟然慢慢地重新站立起来!
“这些都是些低级的魔?”我只觉得声音都变了腔调。
“不错!这里到处都是些无感无识,一旦被催活就会杀戮的魔!”乐菱已经陷入半癫狂状态。
“那你打算怎么办?”
她眸光冷森:“我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在作祟,是北方玄珠!”
我大吃一惊:“可是北方玄珠是找到玄武的关键!那是仙物,怎么会作祟?”
她道:“你别忘了,这里已变成了蛇魔族的地盘,如果让蛇魔族控制了北方玄珠,他们完全有可能壮大力量!”
“依你看,北方玄珠在哪里?”
乐菱反问道:“北方玄珠是仙物,在天池生活的,谁和仙渊源最深?”
我蓦然记起了那张绝美的脸。
是了,瑶华魔妃,她原本就是散仙,是段杞年的未婚妻,现在的蛇魔族魔王的妃子。
含珠者,是一名地位尊贵的女子。若她拥有北方玄珠,那么一切也解释得通。
“可她天生有奇疾,怎么可能是含珠者呢?”
“那有什么不可能的?”乐菱冷哼一声道,“仙族中的老人早就预言她是不祥之人,也早就反对她和段郎的婚事了。没想到,她的不祥就体现在这里。”
我突然有些后悔——昨天在月沼池底,怎么就只光顾着伤心,没有多偷听一下师兄和瑶华在商量些什么呢?
“你们在说什么?”一声从门外响起,冷冽如冰玉击石。
段杞年在宫室门口背光而立,天光在他浅金色的袍子上映出一圈微光。他看着我,问:“身体好些了?”
“好多了。”
乐菱早已换了一副小儿女的意态,羞赧带怯地凑过去:“段郎,阿舒方才被这天池魔殿给吓了一跳!我正安慰她呢……”
我无语地瞥了她一眼。
段杞年不动声色地反问:“哦?”
“段郎,我觉得瑶华有问题,”乐菱觑着他的神色,“她纵是散仙,也终究是魔王之妃,恐怕她心怀叵测……”
“乐菱,”段杞年堵住她的下半句话,不带丝毫感情地说,“瑶华没有害人之心。”
“可是……”乐菱还想争辩什么,却也底气不足,索性忿忿然一拍桌案,“段郎,你以为她还念旧情吗?你到了天池,几天都不见她来拜访。”
我冷眼旁观。乐菱哪里知道,瑶华和段杞年早已暗通款曲,她不是不来拜访,而是要避嫌。
果然,段杞年微微一笑,没有答话。
我听不下去了,对他道:“师兄,若没有什么事,我先下去了。”
“等一下。”
我转身:“师兄还有什么事?”
段杞年看着我,眸色渐渐转深:“夙无翊今早不辞而别了。”
“啊?”我失声道,“为什么?”
看到他露出玩味的表情,我才恍觉自己失态,忙道:“其实我就是……就是问问而已。”
“宫主就是这样,来如影去如风。”他仿佛话中有话,“你们莫要去寻他,也别再提及,以防泄露他的身份。”
微风入堂,转动着廊檐下高挂的八角绢灯,一时间静谧无声。我巴巴地望着段杞年,期待着他能再说些关于夙无翊的情况,哪怕是只字片语也好。
可是他没再提其他的事情,话题转到了另一件事情上。
“还有——明日,我们便和魔王一起去天池观光。”
乐菱顿时大惊失色。
“段郎,魔王不过是想一睹天阶的风采,你真的答应他了?”乐菱的脸色顿时沉郁下来,“灭族仇恨,你……都忘了?”
“不敢。”他简洁地吐出两字。
“那你就这样接受魔王的安排?”
段杞年眸中有冷森之意,道:“公主,现在一切都听我的,你最好不要节外生枝。”
最后一句话中气十足,已带了警告的成分。说完,他便起身离去。
乐菱气得挥袖一扫,将桌上的茶盅全数打落在地上。我看着段杞年的背影,有几分怔愣。他怎么像突然变了个人似地?
还有夙无翊,他莫名离去,是生了我的气了?
这么一想,整颗心都落寞了起来。
纠结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入夜,整个天池魔殿渐渐陷入寂静。
我将夙无翊送我的那根玉簪放在手中把玩着,心一寸一寸地落寞起来。
想不到,夙无翊离开,我竟然也学会了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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