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傲心幽幽地开了口。
希允年脱下了方才的披风,拿起放在床边的背心穿在身上,毕竟不是冬天,这般打扮也够了。她系紧了腰线。
“凤首?”冷傲心又喊了一声,提醒她。
希允年转过身,“你们怎么还不走?”
“是凤首接我们来的。”
“……”希允年沉了沉脸,荻秋不在,也不必继续装了,“想必也看到了,我与你们心意不通。”
“可您与慕神官心意相通,还不是把她押走了。”
希允年的嘴又撇了撇,心里骂了一声该死的净炎谨,害我不浅!居然在普通的爱之咒上加了诅咒,非得被亲十几次才能醒来!如果荻秋肯亲个十几次地,也是要解开了。偏非她没那么做。
真是够呛。便宜慕云间了,她不过是正好接了最后一棒而已。
她转过身,冷冷道,“荣华富贵,想要什么,跟我说吧。我满足你们。”
“我……”冷傲心正想答话,没想到阮屏画一手搭上了她的胳膊。摇了摇头,“妹妹,怎么还不懂?此刻心意大白了,那人我们是等不到了。”
希允年没有做声。
“姐姐……”冷傲心这下跟阮屏画是姐妹相称、成为了联盟战友。“可凤首乃一族之王、一方之尊,三宫六院,很正常啊。”
“不,我没有三宫六院。那是什么?凤凰之心只能许一人、凤凰失伴只有焚火祭魂,三宫六院,我希允年不需要。”
“原来你叫希允年。允福允流年,好名字啊。”阮屏画又叹了一声,“这么多年,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想要什么,我满足你。”
“想要的,你给不了了。”阮屏画摇了摇头,“是我愚蠢。本就流落风尘,怎会痴心妄想得到真心人呢?”
“你想要新的红尘身份吗?神州大陆上,任何一个国度你来选,我可以让你变成一国公主。从此高人一等地过活。”
“不,”阮屏画拒绝了,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我想回去秦淮河畔,继续等那人。她终会驾凤而来,接我而走。”
“姐姐!”冷傲心摇了摇她的手,“凤首就在眼前啊。”
“怎么会是她呢?”阮屏画几滴晶莹的泪洒落天穹宫,“那孩子天真温和,一口口叫着我‘师傅’、‘姐姐’,敲碎了我多少年的冰封心防。我们以乐谈音,对席烹茗,一夜到天明。她为我梳拢发髻,我自此刻骨铭心。哪里是这副模样?”
希允年背过身去,她目光深沉,不再理会。倘若再理会,搞不好就是培养了第二个柳沐灵。女人虽都说愿意分享,可最终却都是想要独占的。宽容和原谅换不来理解,对爱的独占,是女人的本能。一个不注意,柳沐灵这种为爱而疯、为爱而死的事还会发生。而妥协宽容她,只会伤害自己在意的人。态度该转变了,也该更成熟处理才对。
已经选了荻秋是唯一,年少轻狂终该过去,执手偕老,才是一生。该不该负,也已经负了,那倒不如负个彻底。
也不知什么时候,阮屏画芳踪已没。天穹宫金凰雕饰处处都是,入眼亦是大红铺盖,而这原本火热的颜色,却反场地,又如未化的春雪,冷的刺骨非常。
冷傲心见到所有人的下场,她还不算太傻,也是读懂了凤首的绝情冷漠,“既然这样……我要当公主!”
希允年终于转身,微微一笑,“好!”
往事就此化烟成梦!
☆、第九节新仇旧恨(11)
“为什么我一定要提拔季贤殊?”允年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秋,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但也因为如此,你不能议政,你也是明白的。”
“不就是提拔一个人,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么多年我从未议过一句,唯有一句,你也不愿听。”
“秋,不可以。”允年的态度很坚决。“族内的事,我并不是说你看不明白。但为了公平起见,你的意见对我有感情上的干扰,我是都不能采纳的。或者说,若只有你一人举荐季贤殊,则绝不能马上听取。秋,请你谅解我。”
“过分。”荻秋哼了一声,“若不是季贤殊,你啊——命早没了。”
“分神珠可是净炎谨,不是吗?”
“若不是他及时让我们找到你的时候,哪里还够时间维护你的形神?那时灵犀已散魂,就真的差点再也见不到了。”
希允年撇了撇嘴,“秋……”
“季贤殊的功劳摆在这里,无论是不是我说,你都不能无视。”
“好吧,我明白了。果然不是只谢谢净炎谨一人唉。”
“小谨对你各种刁难,你倒对她从未真正起过杀心。”
允年否定道,“也起过的。也有恨她的时候。”
“是吗?”
“只是这么多年了,我越来越相信善恶循环。净炎谨最终肯救我性命,可见她心里也是有温柔部分的。她毕竟是个女人,总有心软的时刻。”
“我一点也不觉得她温柔。”荻秋的嘴角扁了扁,好像想起来许多不好的事。
“那谁温柔?”趁她不注意,手指悄悄爬进了荻秋脖后的发丝里,轻轻地拨弄着。荻秋顺势坐在了她腿上,小小声说了句,“你最温柔。”然后,她把自己的脸靠在了那——柳沐灵到死也从未被接纳过的胸口。允年双手抱着她,她慢慢蜷缩了身子,如同一只小猫,慵懒地享受着专一的深情,果然是未酒已醉。“你把慕云间送离开神寂岭,让她滚远远的,我就再不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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