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出了木桶,拭干身上的水,换上干净里衣。今晚可汗为我设宴洗尘,还有他的叔王和堂弟出席,他们均已知道我的身份,再着男装则是对主人不敬。还好出门时,带了几套女装,否则怎生是好?我穿了件镶着淡黄色绣花边的素白棉袍,外面罩了件微微浅绿色的锦缎罩衫,坐在镜前拿起梳子一下一下的梳理头发。看着镜中自己略显苍白的脸,突然想起在澧潼的客栈中,他帮我梳头,也是这样一下一下的,充满着温柔与呵护,蓦的又红了眼圈。仰起头竭力忍住,不能再哭了,等下还要去见人,可不能顶着两个肿得跟核桃似的眼睛出去。
这几年来,我什么都有长进,唯独绾发,是丝毫不见长进,尝试了几次,总是弄不好,唉!为何女子的发髻不像男子那般简单易学呢!最后,我还是决定象小时候那样,拿我的银色发带把两鬓的头发往后绑,其余的头发,就任它披散在肩上吧。
“笃笃笃!”传来一阵敲门声,“公主,可汗叫我来看看,公主准备好没有?”是侍女若娜的声音。
“哦,准备好了,”我把门打开,“你等等,我这就走。”我收拾好东西,披上白色丝绒夹棉斗篷跟着若娜出了拢玉阁。
跟着若娜七弯八拐的,走了半刻钟,来到了御膳堂。人还未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爽朗的笑声,听声音像是五十来岁的样子,此人大概就是塔里的叔王了。
我走进门,他们的笑声顿时停止。我抬头看,只见一个满脸大胡子,鼻头红红的胖老头坐在塔里身边,他圆瞪着双眼望着我,嘴巴张大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在他的旁边,坐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我。我既想笑又觉得尴尬,只得求救地望向塔里。
看我望他,他才如梦方醒般,清清嗓子转头对他的叔王说:“叔叔,这就是三年前救过我的广乐公主。”
“公主,这是我的叔王,左贤王布吉,这是我的堂弟荣多。”
“前衍广乐公主萧离见过左贤王。”我向他屈膝行礼。
“呵呵!公主免礼,免礼!”他弯腰向我回礼。
“荣多王子!”我向荣多屈膝打了声招呼。
“我可以叫你姐姐吗?”荣多一团孩气,“你好美啊!”
“当然可以,”我微笑着对他说,“我和你的堂哥是朋友。”
“公主果然品貌超群,倾人国城。天朝大国,真是钟灵毓秀,地灵人杰啊!”左贤王直爽地赞道。
“王爷过奖了!”我有点不好意思。
“如此品貌,不枉我可汗苦苦等候……”
“叔王,不早了,大家都饿了,还是吃饭吧!”塔里打断他的话。
我听着他的话,心里一动,莫非……望望塔里,他似乎对刚才左贤王的话充耳不闻,脸上看不到一丝异样。嗯,肯定是我多心了,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左贤王豪爽风趣,塔里热情好客,荣多天真活泼,我和他们虽说是初次见面,却没有丝毫拘束感,我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开心地吃过饭了。望着他们说说笑笑,我的心里有一阵暖流淌过。
卷二:第三十一章告白
在拢玉阁住了两天,我开始思念远在西於的家人,虽然他们与我本为陌路,毫无亲缘关系,但是七年相处下来,我早已把那当成是我的家,那里有我熟悉的一草一木,有视我如己出的李妈,有一直和我做伴,亲如姐妹的小烟,有慈祥的孟伯……
打开包袱,我拿出一套烟灰色的男子长褂,领口处的扣子是我缝上的,针脚很不平整,长一针,短一针,可是这却是他最喜欢穿的衣服。想起他穿着这件衣服挥毫作画,想起他穿着这件衣服在灯下读书,想起他穿着这件衣服治病救人,想起他穿着这件衣服纵马驰骋……为什么?你明明说过让我等着你,等着你回来娶我,如今你却言而无信,抛下我走了,这世间又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我把衣服抱在怀里,泪落如雨,肝肠寸断。
我蜷缩在床上,回忆如漫漫的潮水,将我淹没,我多么希望自己能变成蚕,将所有的悲喜吐成丝,绕成茧,把自己层层包围,然后在里面静静地死去。
一阵笃笃的敲门声传来,不知是谁,这个时候来打扰,我心里颇为不快,但还是擦了擦眼泪,起来开门。
打开门我却愣住了,塔里一身白色轻装打扮,意气风发地站在门口。他今天不是要会见各部族首领吗?
“离,你哭了?”他问道,伸出手拭了拭我没擦干净的泪水。
“没……没有,眼里不小心进了沙子。”我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你今天不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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