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圭:“你高中不回a城了吗”
我:“嗯,我妈说我们县城里有所高中挺好的,省重点高中。”
陈圭:“你现在成绩还行吗?”
说到我痛处,我:“不太行。太不行。基本不行。十分不行。”
陈圭:“那你能考上重点吗?”
我:“应该考不上。”
陈圭:“那你怎办?”
我:“考不上就读差一点的普高呗,我们这有4所普高。还有2所浙高,手把手教授汽修美容等专业技能,就业率百分百。”
陈圭发了个省略号,过一会儿又发:“新学校怎么样。”
我:“还行,民风淳朴四面环山空气清新,钟灵毓秀得天独厚。”
陈圭:“你适应得还行吧?”
我:“还行,就是饿,我现在长身体,吃下去的饭跟倒进无底洞似地。”
陈圭:“那你好好学习,别偷懒。”
我说:“时刻准备着呢,你看我都多少天没上线了。”
陈圭:“你快下线吧。”
隔了一会儿他又发:“别老跟范毅说话,那跟浪费时间没两样。”
我:“好嘞。”
过了一会儿范毅的头像又刷刷亮起来。
范毅:“你们这都有什么特产啊**¥#……”
……。
之后我没有上过qq,不过有一次我觉得太久没给我那远在他乡打工的老母亲打电话了,要是再不送上我亲亲小棉袄的问候,显得我太不孝了。于是百忙之中抽空到公用电话亭给我妈打了个电话。
“喂?”
“妈妈,是我。”
“喔,”我妈应了一声,语气明显变随意:“你有事没?”
“没事呀,就是给你打个电话。”
“哦”,我妈说:“那没事我挂了奥,我有事。”
“等……。”
“恩,”我妈打断我的话:“好,挂了奥,我有事儿。”
然后结束。
结束前听到陈圭奶奶和张阿姨的声音,张阿姨是司机小雷哥的妈妈,三个女人一台戏,戏的内容叫做八卦是一种不灭的精神。
转学回来后,学校搞了个不是尖子班的尖子班,就是每个月小考一次,年纪前60名组成一个课外班,上晚自修的时候聚在一个小教室上课。
这个提高班我进了两次,期间月考差了被踢出去一次,后来一次小考排名上来了,于是又排了进去。
这真没必要,我觉得在这个班级里进进出出的也就是混个脸熟。
然后下午三节课后课外活动,我们就会被班主任提溜出去测验800米,然后是蛙跳,从实验室一楼跳到五楼。
苦不堪言。
自从转回县城读书后,我的饭量是与日俱增,但是生活条件是每况愈下。没有了在陈圭家那种每天去厨房找东西吃的特权,我只能在晚自习后去食堂花一块钱买4个小包子。
4个包子,说实话,吃下去后我觉得更饿了。
闹饥荒。
好在我偶然认识了一个隔壁班的女生,那时我们学校比较流行干哥哥干妹妹文化,那个女生因为已经初三,去初二初一的学弟那边认了几个干弟弟。
我去食堂,有时候会碰见那个女生拎着一袋包子出来。
她会问我:“干什么去?”
我:“买包子,肚子饿。”
她把手上的包子递给我“你吃吧,我正好减肥。”
我接过包子激动地说:“这得有十几个吧。”
她:“我干弟弟给买的,我都说了不要。”
我捧着包子诚心地说:“谢谢您。”
那个女生我至今记得,皮肤很白,头发是烫过的,很蓬松并且泛黄。衣服穿得很时髦,冬天的时候戴过一个很可爱的帽子,帽子边沿有两个毛线球。
她说话的时候是很轻很温柔的语气,声音稍微有一点点哑,沙沙的。像c调的口琴吹出来的那种声音,有点空。
那时候在我们学校,她也是备受瞩目的。只不过有的人喜欢她,有的人讨厌她。
后来我毕业,再没见过她,但是我听见过周围许多朋友提起她。内容大多是说她行为不检点什么的。
不,我现在想起来,还是只记得她那种很温柔很酥的语调,沙沙的。
体力消耗过大,周五我回爸厂里的时候,通常会提前一天打电话给他,通知他明天在厂里给我多蒸两盒饭。
县里的中学比c城学业压力大很多,都说贫门出贵子,我看的确不假。我们学校里成绩拔尖的尖子生的确不少,就算放到整个县里比也是排名靠前的。
有一个现象我觉得很奇怪的是,好像成绩拔尖的人,我都没怎么见他们没日没夜复习什么的。这和我在c城见到的一样,陈圭就是,他是个作息十分规律的人,从来没有说因为这两天要哪门课考试而熬夜突击临时抱佛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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