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不赶巧,听说明天降雨的大集取消了,我带你去镇上吧,镇上有好些个卖手工娃娃衣服的店铺,咱们一早出发,晚上在镇上吃个裤带面再回来。”
曲珍突然摇摇头“不必了……”
“没事,不麻烦的,我也好久没去镇上——”
“那镇上有靠谱的医院吗?”
何桂花一愣“就那一家金秋医院,跟你讲哦,□□来视察都去了那家医院,好的很,你要看啥病,我陪你?”
曲珍摇摇头“小病小灾,感冒咳嗽的,不打紧。”
“感冒了?发烧了?”何桂花去贴她的额头,数落着“那还往山岗上跑啥?晚上吃点辣发发汗就好了。”
“不了,我吃不了辣的。”
“哎呀呀。”何桂花嗔怪“女孩子吃辣皮肤好!你是没见过我侄媳妇吧,那皮肤嫩的出水,就是喜欢吃辣!大米饭拌我的油辣子能吃一大海碗!”
何桂花说完讪讪的“就是酸儿辣女,这么爱吃辣也不行,我盼着我侄媳妇给我生个男娃娃嘞!”
曲珍目光偏到一侧,没说什么。
舅舅给何桂花使了个眼色,何桂花也瞧出曲珍脸色不太好,估计是身体不舒服,何桂花赶紧到炕柜上面取下被褥铺开,哄着她说“早点睡吧。”
曲珍洗漱好躺在床上睡不着,合着衣服坐起身,依着窗棱望着外面皎洁的月色。
炕柜下面有一条缝隙,里面塞着装有针线的笸箩和几副扑克牌以及手纸卷,曲珍好奇得朝里面掏了下,先触碰到冰凉的剪子,之后是一本书。
曲珍抽出来看了两眼,借着月光,书的封皮写着《风葬的教室》,作者山田咏美。
曲珍翻开扉页,见到一行隽永的钢笔小楷写着:信工0803班傅榕。
她借着月光读了三页,觉得眼睛干涩异常疲惫,很快就合着书本又重新躺回被窝里。
第二天何桂花鸡打鸣就醒来,却发现曲珍不知所踪,心慌了一日四下打探无果,到了傍晚曲珍回来就倒在炕上嘴唇泛白,何桂花来看了一眼,啧啧道“几公里路让你们城里人一走就累成这样,吃点辣,吃点辣就好了!”
她端着油辣子进来放了炕桌,喷香满室,曲珍这回没拒绝,裹着辣油吃了碗凉皮。
又寒又辣,吃完她卷曲在炕头。
何桂花以为她是来了月事,责备自己几句,给她蒙上被子,结果去邻居家串完门回来发现姑娘不见了。
灵机一动,跑到那山岗上,果不其然见她仍是坐在那,披了件外套,呆呆看着已经落下山的日头余晖。
何桂花爬上去,这回靠近了些叫她“曲姑娘,回家吃晚饭喽!”
她没有反应。
何桂花不得不过去,一屁股坐到她边上。
曲珍机械得看她一眼“来啦。”
何桂花突然瞧见她手里攥着一串孩童的核桃手串,惊得哎呀一声,夺过来一把扔在地上就差踩两脚“捡这脏东西干嘛!多不吉利!”
曲珍望着地上那串核桃“是她的,我怎么会嫌弃脏呢。”
何桂花无奈得皱眉摇摇头“村里死得孩子一张草席子卷了就扔在山上,以为是不舍得花钱挖座坟,其实是怕那有个念想,年年想起来还要上坟就心酸,不去看心里闹得慌,去看了更伤心。”
她拍拍曲珍的手“你一个城里人到乡下看什么都好奇,我见你每日都来这儿,倒是个散心的好地方,但脏东西也多,别冲撞了,也别捡烂七八糟的,再花花的东西也别碰。”
曲珍却说“刚在镇上看到老奶奶摆摊,手串做得很漂亮,顺便买了个。”
“哎呀,无儿无女的买这些做啥,城里什么好东西没有?走吧,回家吃饭。”
那天,曲珍回去吃了很多很多的饭。
何桂花一直给填着,笑得合不拢嘴“能吃是福能吃是福啊!”
曲珍睡了个安稳觉,第二天等俩人出门农忙的时候留下五千块钱离去。
她写着:这是孩子孝敬你们的钱。
*
吴南邶在电话里跟舅舅觉得说不明白,连夜买了机票到了西安,包了辆车回去。
舅舅和舅母已经睡下,吴南邶砸了半天门。
舅母合着衣服起身去开门,见到是吴南邶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回来了?”
吴南邶进屋没怎么着,黑灯瞎火的只说累了,赶紧睡。
第二天一早舅舅上集市去卖何桂花炸的油辣子,吴南邶又让舅母重复了一遍那几日发生的事。
何桂花讲到了相片,讲到了医院。
吴南邶的眼神一下子沉了。
他嚯的站起身,走出去两步又折回来,这把何桂花吓得噎了半天话说不出来,吴南邶问“听说邻居家的苒苒在金秋医院做护士?”
“哎呦。”何桂花起来拉他“都什么时候的事了,那还是几个月前你回家结婚时候讲起的事,现在那姑娘早不干了,也不是个正式的职工,嫌累早就回家了。”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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