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斥候又一去不回!
看来他们在营地里设了埋伏。
马儿在雨中站着,有些躁动的甩了甩尾巴,蹄子不停的踩动。
“王康,营地可有其他入口?”
“没有,营口是唯一入口。”营地三面环山,当初这样设立,是为了防止矿工逃跑,如今到变成了他们的障碍。
此时的营地情况不明,不过显然对方已占领了这唯一的入口,占尽地利,普通的斥候怕是无法打探到消息。
王康内心冰凉一片,他离开时这里还是喊杀声一片,现在却只有哗啦啦的雨声!八百留守士兵与三千余名矿工,竟毫无声息。
“千户,我亲自去,你在此等我信号。”
“不可!少将军,哪有主将去打探消息的?还是末将去吧。”
“营地里显然有高手,这里我的轻功最好,我去再合适不过了。”殷彧寒翻身下马,换了把短刀背在背上。悄悄的潜进村口。
千户与王康则带着一千人隐藏在村口一片矮林中。
大雨掩盖了敌人的踪迹,也使敌人视听受阻。
殷彧寒紧了紧身上的蓑衣和斗笠,快速的翻上围墙。饶是他身形敏捷,也因半湿的衣衫和泥泞显得笨拙了不少。
此时雨势渐弱。
尽量减低落地的声响,殷彧寒靠着墙壁,抬了抬斗笠观测四周,目力所及之处没有人。
突然唰唰两声破空声,殷彧寒连忙抽出短刀侧身格挡,铮的一声,一支铁箭被挡落在地,另一支险险地贴着殷彧寒胸前软甲飞过,差点就让他血溅当场。想来是雨水让弩箭失了些准头和速度,不然以他现在的武功,恐怕避不过。
竟然是失传已久的弩/箭吗?还真是大手笔。殷彧寒眼神暗了暗,敌人比想象中更难缠。
弩/箭适合短距离攻击,听声辨位,殷彧寒提刀掠向左前方,快速斩杀偷袭射手之一。
又一支弩/箭从背后袭来,殷彧寒连忙矮身躲过。
凭借灵敏的步伐,殷彧寒把营口暗藏的射手全部斩杀。
摸出信号弹往天上一射,雨水湿了烟火,只在空中留下一道浅浅的亮痕。
片刻后,千户与王康领着精兵快速入营。
清点了地上的死尸,八百守卫兵尽数丧命,还有不少矿工打扮的人。王副将不知所踪,多半是被挟持了。
“报!东边发现一个地道。”
“地道?不可能!”王康愣了片刻,下意识的反驳。巡视营地是他的职责,如果有人挖地道绝不可能不被发现!
殷彧寒沉默不语,往地道口走去。
拨开掩盖的杂草,一个半人高的黑黝黝的洞口出现在眼前。
王康脸色霎时间黑了不少。
士兵点了火把先行进去探路,片刻后,殷彧寒与王康带着数十个人入了地道,其余人留在营地等候。
新挖地道还有些松散的石块散落在地上,墙壁上尽是新造的斑驳凿印。
地道里比外面更冷,殷彧寒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两刻钟左右,行至地道口。
“少将军,地道口被堵死了。”
“破开。”殷彧寒的声音本就冷冷的,在这地道里又冷了几分。
“是!”
几个力气大的士兵走在前面,用手臂去推那颗堵路石。士兵用尽全力,脸上尽是狰狞之色,手臂、脖子上青筋毕露。
几番推动下,终于将石头掀翻。
众人一一跳出地道口,竟然到了庆州城内!士兵们不禁大惊失色。
殷彧寒也甚是讶异,看来是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二
如今乱党藏匿于城内,又因雨夜失了痕迹,难寻到踪迹,殷彧寒一时间也不知下一步如何。
“少将军,现在……”王康还没从发现地道中缓过神来。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调令江北大营三千兵力,连夜搜城,掘地三尺也要把乱党找出来!”殷彧寒怒气满满,声音越发的冷。“王康,你回营地将其他带回来,留下一百人防守。”
其余众人前往将军府。
此次乱党人数众多,且谋划已久,显然是要搞个大动作。
殷彧寒回府后,穿着湿衣前往殷将军的卧室。
现下已过三更,雨势已停。
“父亲,我有事禀告。”殷彧寒敲了敲门,里面立马传来动静。
“咳咳,何事?”殷将军年过五十,两鬓生白,面容已显苍老。
“两个时辰前,城西矿山有乱党生事,我带兵过去的时候守卫已全部被屠,乱党随地道潜进了内城,王副将不见踪影。”殷彧寒抬头看了看殷将军,又继续道:“我已命人去江北大营调兵三千,准备连夜搜城。”
殷将军面色淡淡,眼中寒光流动。他不说话,殷彧寒也只好干站着。湿衣穿在身上很不舒适,他脚下已有一大片水渍。
“嗯,你处理得不错,先回去换身衣服吧,莫要受凉了。”殷铁生轻咳两声,“待会儿记得喝碗姜汤驱寒。”
“是。”殷彧寒与殷将军之间一直都是淡淡的,殷铁生也疼爱这个唯一的孩子,但他的性格内敛沉默,所以殷彧寒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关心话语。
殷彧寒回房换了身干净的玄青色劲装,仍将软甲穿着,将仆人送来的姜汤一饮而尽,他坐在桌前细细擦拭朴刀,想来今夜恐是个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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